兒子的親事條件要求很苛刻的司馬十七郎都讓步了,真情畢竟最是動人。
“我來想想辦法,把陳畫師接到淮北來吧。”司馬十七郎終於下了決心。
沒想到反對的竟然是捷兒。他很堅決地說:“眼下淮北王府正處在最緊要的關頭,天下的人眼睛都看著呢,我不想自己的事影響到王府。再者,我更不想沒名沒份地將她接到淮北,我會等到合適的機會堂堂正正地向她提親。”
“如果你不同意父王想辦法將陳畫師接過來,那麼說不上還要等多久呢。”司馬十七郎拍了拍二兒子的肩,不禁心疼萬分,“兒子,你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呢?”
眼下京城亂成了一團,淮北王府的境地確實很微妙,捷兒雖然深愛陳畫師,但也不想累及家人,又不想置陳畫師於尷尬的境地,所以他便選擇了讓自己受苦,“父王母妃,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雖然我們不在一起,但是想到我們能同觀一輪明月,共享一襲清風,就已經很好了。”
於是捷兒的親事就暫且放了下來,對外只是宣佈他的命格不適合早婚。
而司馬十七郎與記八娘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朝中,先是太子死了,朝廷的說法當然是久病無醫,但是到處都有傳聞太子因為“父子相忌,驚懼而亡。”
皇上與太子間除了想除掉淮北王時意見是一致的,其餘的時候幾乎沒有相同的時候。老年的皇帝與成年的太子,兩個利益集團的矛盾本就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在這對父子間又因陸氏之案,變得更加不可調和起來。
過去,太子以養病韜光養晦尚能自保,可是皇上生病後他不得不出來暫執朝政,問題就一一出現了。兩方相對的結果呢,太子一系輸了,就連同為陸氏所出的楚王也受到牽連,被皇上趕回了他的藩地,而趙王隨即被立為太子,當然與此同時他的生母尹妃也成了皇上的第三位皇后。
淮北王依禮上賀書,其餘便不置一辭。只是更用心治理淮北上,唯有淮北強盛再強盛,才是解決淮南問題的根本。
就像去年他在皇宮內,就是皇帝最親信的甲士也不敢阻攔他,滿朝的文武有一半要站在淮北一面。現在這個比例還在不斷增加,什麼時候完全壓倒了另一面,也就是完全勝利的時候。
同時,淮北王府內卻有喜信傳出,世子妃成親一載後終於在眾人的盼望中有了身孕。
“母妃,”孟慧娘滿臉的喜色,她曾無數次擔心過自己會不孕,但是每次母妃都很鎮靜地說不急,現在的她感激萬分,“還是母妃說的對,該來的總要來的。”
盧八娘也高興,“懷孕期間不要太累了,府裡的事你若是忙不過來,可以交還於我。”
“些許小事還不用驚動母妃,”孟慧娘笑道:“我是想與母妃商量給世子納側妃的事,不知從哪一家選好便來求助母妃。”
“哦,不必了。”盧八娘一口替旭兒回絕了,孟慧娘雖然是受正統教育長大的,但肯定也不會情願給旭兒納側妃,畢竟是人之常情。
“那怎麼好?王府內也不是沒有現成的規矩,”孟慧娘懇切地說:“我早已經與世子商量過想在朱家挑個小娘子,世子只說母妃不許。現在我有了身子,再不為世子納側妃進門豈不是太不賢了?”
原來在孟慧孃的眼中,淮北王也是有側妃的,而且還是出身高門計程車族嫡女,又一向有美貌和多才的名聲。她做兒媳婦的,當然不知道公公根本不進薜側妃的院子,而盧八娘也不好解釋一些陳年舊事,反正旭兒心裡是明白的。
於是她便搪塞道:“太子剛剛薨逝,雖然朝廷沒有釋出國喪,但他怎麼也要算你們的堂叔輩,你們幾個月的孝還是要守的。”
其實太子薨逝在淮南就是一條花邊新聞,沒有人太當一回事,孟慧娘也是一樣,但母妃說的確實有道理,她趕緊承認錯誤,“兒媳疏忽了。”
“沒關係,你們還年輕,一時想不到也不要緊,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胎,為王府添丁進口。”
盧八娘以為這樣就打發了孟慧娘,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有一天桃花悄悄告訴她,旭兒院子裡添了一個侍妾。
“人是世子妃從孟府帶來的,長得很好看,也很老實,我也是那次去世子院子裡無意間看到她梳著婦人髮式。”桃花看看盧八孃的臉色,用她最溫和的聲音勸道:“其實真沒什麼,我家田郎君要納妾我肯定不許,但是小虎要納妾,我就不管了,只要不鬧出什麼家宅不寧的事就行,王妃,你說對不對?”
“桃花,你說的都對。”盧八娘一笑,她自己也說過,人心從來都是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