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已經將茶奉給太上皇和皇上,“父王,母后,先喝點茶,義王畢竟還小,慢慢教吧。”
一家人正說著悄悄話,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太上皇和皇上可有中意的小娘子?身為帝王,廣納後宮,繁茂子嗣可是應該的啊!”明明很溫和的聲音,卻透著一種陰冷的氣息。
盧八娘抬眼看了看,正是西宮太皇太后,當年的尹太后,不由得向她輕蔑地一笑。當年司馬十七郎父子回到京城被推舉到皇位上後,處理內廷之事時非常溫和,儘管拿住了尹太后確實因為與人有私,在楚王攻城時才沒有與小皇帝住在一處的把柄,卻只將穢亂宮廷的男子斬首,卻沒有處置尹太后。
屈屈一個尹太后其實無足輕重,但是一國之後傳出醜聞於整個司馬家都是顏面掃地的事,甚至還有會人認為是新皇容不下先帝的生母故意製造的謠言,再加上也不想因此演變成對庶族的打壓,就放過了這個剛有喪子之痛的尹太后,給她加封了太皇太后,讓她在西宮裡榮養。
今天她來參加春宴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出言挑釁!
尹太皇太后感覺到皇太后鋒利的目光,馬上心虛起來,可她又不甘心,便外強中乾的問道:“皇太后、皇后,你們說對不對?”
盧八娘正要說話,孟慧娘已經站了起來說:“太皇太后教導得對,孫媳正有此意,準備為皇上擇一二賢淑女子入宮。”
早已經不再管宮中之事,而且最近被順兒鬧得無暇分神的盧八娘,才明白過來慧娘舉辦春宴有為旭兒納妾之意。那麼兩宮太皇太后出面也是她的默許了,盧八娘馬上向旭兒看去,見他的表情雖然也有些吃驚,但是卻沒有出來反對,也就懂了身為帝王的旭兒雖然明白各種道理,但是在美色面前,還是再次有了動搖。
讓一個手握重權、維我獨尊的皇帝嚴格自律實在是太難了,難到在整個歷史上只有一個成年皇帝只有皇后一人相伴,然後還被很多人說他生理有問題。
成為皇帝的旭兒也步列代皇帝的了後塵並不奇怪,特別是在妻子孟慧孃的縱容下他似乎已經預設納妃之事了。盧八娘搖搖頭,已經成年了的兒子,她也無法再多加管束,畢竟他已經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尹氏旗開得勝,心裡不由得更加鼓起了興頭。死了親生兒子,又被拿住了私通把柄,還有孃家也在新皇手中的她心裡又是無比扭曲的,可又無從發洩出來,今天她覺得是個良好的機會。
她看著太上皇、皇上一家人平安康泰,和睦興旺真是說不出的嫉恨,巴不得他們個個夫妻離心,父子成仇!於是又乘勝追擊道:“皇太后是不是也如是想呢?”
盧八孃的話再次被攔在心裡,因為太上皇已經開口道:“有勞太皇太后關切了!不過呢,北苑不用進人了。”
“太上皇身邊服侍的人太少了,而皇太后與薛太妃年紀已經不小,恐怕有心無力。皇上皇后,你們若是孝順的,早該送些人進去了,服伺你們父皇母后。”
沒想到尹氏如此得寸進尺,竟然敢為難皇太后,皇后不由得後悔,她只想到答應兩宮太皇太后出席春宴,宮內會看起來更加祥和,而且在皇上納妃的問題上她們也會讚許自己,但沒想到會橫生枝節。看來以後對於西宮太皇太后還是要嚴加註意,要讓她明白她之所以能在太皇太后的位置上,都是因為自家的寬容。
至於父皇,身邊服伺的人並不多,是應該收些美女入北苑的。只是皇后做為兒媳,肯定不會對公公碆碆的事置喙,所以孟慧娘一時沒有出聲。
旭兒的心思最為複雜,他初聽皇后要為自己擇妃,便立即進入了矛盾狀態中,既想堅持自己年輕時的理念,但又不免被美人吸引。兩種想法不斷地搏弈,一時難以決斷,只是他成為帝王時日已經不短了,也不至於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
現在西宮太皇太后突然一問,他當然知道父皇太母后肯定不會給北苑添人的,但是他又怎麼好這樣說呢。
“你們的孝心我都知道,只是很不必,”太上皇微笑著向因有些為難而沒有開口的兒子兒媳說:“你們母后時有頭疾發作,總要我在身邊幫忙按按才能入睡。”
這時就連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東宮太皇太后聽了這樣的奇談怪論不由自主地笑道:“這些事情要下人去做就行,怎麼能讓太上皇親手操持呢?”
“結髮夫妻,陪了我一輩子,我為她做些小事還不是應該的。”太上皇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很自然地說:“再者別人哪裡能知道最合適的力度和位置呢,還是我按得最好。”
哪個女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