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無奈的道:“行了,別裝了,與其當小偷,不如我們好好談談。”
夜晚,群星閃耀,風低低地吹著。
連著幾日,藍琳除了呆在自個的帳篷裡,就是跑去麗珠的帳篷,去看昏迷的小卓爾,她用了許多辦法,金針渡穴,藥物刺激,點穴按摩,小卓爾依舊昏迷,口袋裡補充元氣的藥丸越來越少,眼看著就只能堅持兩三日,小卓爾的臉色也蒼白下來,圓滾滾的下巴都尖了。
麗珠每日一早都充滿期盼的看著她,又失望的目送她離開,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差。難道真的只能受子墨的擺佈?替他去當小偷偷萬平寨地地形圖和機關圖。
她本想跟史思明商量商量,可他總也不回來,其它的人……還是算了她又如何忍心,讓麗珠還有老寨主經歷這樣殘忍的選擇。
看來,還是需要談一談。這會馬上就是午飯的時間,她順便弄了點清燉羊肉,還有點油煎饅頭,又弄了點麗珠從前送的青稞酒。
掀簾進入,子墨正坐在氈毯上,拿著本書看著,見她進來,便放下書,笑笑:“怎麼,想通了?”
她搖搖頭,微笑不語,將羊肉和青稞酒放下,盤膝坐在子墨的對面,斟上一杯青稞酒,遞到子墨的面前:“來,嚐嚐看,這裡的人釀的青稞酒如何?”
幾杯酒下肚,子墨的臉有點紅,看來不經常喝酒,倒是有點越喝越猛的姿態。她也自斟自飲,直下嚥好幾杯,酒壯人膽,她直接道:“子墨,你這樣的人,當壽王那樣的走狗,你真的快樂嗎?替他殺人,替他做事,替他害人,甚至,有一天,壽王他會將你拋棄,讓你背黑鍋,你真的甘心嗎?”。
這天下哪有這麼傻的人,會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基於幾件事上她對子墨的理解,他不是個壞人,至少不是一個想主動去傷害別人的人。
子墨悶著頭喝酒,半晌才道:“沒關係這些又有什麼關係”他望著她的眼睛,笑的還有點好看,有點像一夜綻放的曇花:“你不是也挺傻?……幹嘛阻止安祿山呢他說的都很對,這世間本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或者,你為何一定要救小卓爾,而不自行離開?”
她笑笑:“為兩個傻子乾杯”
他們就這樣喝了一箇中午,不像是敵我雙方,倒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說說笑笑,子墨講述他與壽王曾經的往事,讓她瞭解了這兩個男人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而她,則說起過去的往事,說起當時,子墨將她當麻袋一樣扔進摘月樓中。
此時的子墨,敞開勁裝,到有點衣裳不整,臉蛋黑裡面帶著紅撲撲的,倒是表現出以往不同的形象。
說的興起時,他拿起邊上放的古詩集,有模有樣的念起來:“孟夏草木長;繞屋樹扶疏。群鳥欣有託;吾亦愛吾廬。”
“這是晉朝大詩人五柳丈夫的詩句,美則美矣,可惜……”他沒有繼續說,激昂的情緒變得失落起來,蒙上一層灰色。
第二日,當藍琳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頭痛的厲害,她苦惱的揉揉腦袋,昨日真的是喝的太多了。晃一眼,看到旁邊放著個青瓷瓶子,她拿起來開啟塞子聞聞,清香宜人,是醒酒的好東西。
哥哥,是哥哥來過,她捏著瓶子,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有點難過,她這般任性,總是牽扯到哥哥,將他拉下水,他又何曾真正的怨過。
她吃下藥丸,又稍事歇息了一會,感覺舒服多了,這才起身。子墨並不在帳篷內,她在小桌子上發現一封信,信紙上寫著:吾妹啟。
是哥哥留下的,她急忙取出來看,哥哥許致遠已經離開了,他去雪山摘東峰的雪蓮,他說,這一次,定然可以將解藥研究出來。
簡單的幾句話,對她所有的牽掛和溺愛暴露無遺,她抱著信紙,難受極了。
正想著,有人掀簾進來,是子墨,他又恢復先前冷漠的模樣,黑臉冰容。
她轉頭擦擦眼睛,悄悄地將信紙塞進懷中,穩定一下情緒,這才轉頭對子墨,道:“我已經考慮好了,東西我會給你拿到,你解開小卓爾的禁制。”
子墨看著她,沒有立馬應聲,目光很奇怪,她不由的摸摸臉,難道昨日瘋狂破了相不成?
“不需要了”他半晌說出這麼一句話。
藍琳怒道:“怎麼說好了不算數,難道你想坐地起價?”這樣的人最討厭,最沒有道德。
“不是”子墨從懷中拿出兩張黃色的羊皮紙:“你有一個好哥哥,好好珍惜。小卓爾的禁制我已經解了,你在為他進行一次金針渡穴,他便可以醒來,這個東西拜託你給他。”
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