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藍琳,至於那個被人神化的傲霜,似乎有點像是佐羅一樣的俠客,在她的眼中,不過是個沒有膽量的膽小鬼,讓女人去頂缸,更是個說話不算數的男人。
其實,在最初逃離長安的時候,她內內深處還是有那麼一點希冀,陳亦知口中的傲霜會出現,像是瀟灑的佐羅或者超人一般,從天而降,將她從苦難裡帶出去。
實際上呢,沒有……她連半個人影子都沒有看到,出面的仍然是小胖子這個人。傲霜,如果沒有這個傲霜,她應該生活的更加幸福才是。
不幻想任何人的幫助,她只要抓住當下的幸福便可,哎。到底許致遠有什麼心事……藍琳有一下沒一下的碾著草藥,猜來猜去,倒不如直接去問。拍拍手,丟下手裡的活計,向院內走去,掀開繡著菊花的門簾子。
許致遠正坐在亭子中,雙腿敲在石椅子上,雙手交叉至於腦後,頭歪著看向一邊,順著目光看去,能看到在慢慢發芽的綠色當中,不遠處有一座不大的寺廟,處在青山碧水之間,在旁邊是坐高塔,整體呈現出硃紅色,與電視劇裡的雷峰塔倒是有幾分相似。
藍琳故意加重腳步,讓許致遠知道她的到來,他沒有回頭,藍琳皺下眉頭,做到他的旁邊,像許致遠一樣望著那座在夕陽印照下,發出淡淡紅色的佛塔。
這裡還真是個好地方,視野開闊,空氣裡帶著淡淡的青草味道,帶著春天的腳步,這些日子,還真是沒有時間好好的停下腳步,看看這沒有汙染的世界,優美的景緻。
風拂過面頰,很柔帶著微微的暖意,藍琳覺得連日來的疲憊也是一掃而空。
“哥哥,不知不覺春天來臨了呢。”藍琳不提許致遠的異常,只說這美好的景緻。
許致遠低低的嘆了口氣:“是啊。”沒有再多的話語,藍琳瞧到他的頭髮間多了幾根銀髮,心中微微抽痛,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將人愁成這個樣子。
“春天,是希望的季節呢,哥哥……”藍琳拉過他的胳膊,搖搖他的身體:“疾病都會過去的,還是有不少人在哥哥的幫助下活下來,那些死去的,只怨他們沒有這個福氣,你不要自責啦。”她在試探,瞧瞧許致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她並不認為是因為病患這件事。
許致遠轉過頭,瞧著他的妹妹,帶著詢問和關切的神色,他知道她心裡的疑問,知道她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因為難民的事情,她只是想要知道他在煩惱什麼而已。她的小臉帶著健康的粉紅色,眼睛清澈,帶著天真和堅定的表情。
這樣的妹妹,他如何能夠毀去,用仇恨這樣世間最不好的情感毀去。他應該保護這樣的純,仇恨的事情只要埋藏在他的心裡就好了。掙扎這麼久,還是放棄將塵封的事情爛在他的心中。
他笑著說,只是累了,歇息兩日便好,他看到她眼中閃過的疑惑和不信。他知道她肯定是不信的,不過,那有什麼,反正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會忘記,所有的事情。
“你這偷懶的小姑娘,先回去,我在呆一會。”許致遠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他怕在與她呆上一陣,會忍不住將心中所有埋藏的事情說出來。
“偷懶,就要偷懶。”藍琳纏著許致遠的胳膊,吊在許致遠的脖子上:“哥哥,還不是偷懶,對了,哥哥,你想不想知道這八車糧食是誰送來的?”
她故作神秘的臉,灼痛了他的眼,誰送來的,不就是那個沽名釣譽的傲霜,只會打著劫富濟貧的口號,成全他的名氣。他不想聽到從他妹妹的口中說出關於傲霜所有的一切,那個男人毀了他和妹妹原本幸福的家,是殺害他們父母的劊子手,是造成他和妹妹分離,在這世間成為流浪兒,吃盡苦頭的男人。
“呵,有點好奇?”許致遠不想引起藍琳的懷疑。
只是,他並不知道,他臉上的神情太過於僵硬,不善隱藏情緒的他,已經將所有的不屑和仇恨寫在臉上。藍琳自然是瞧在眼裡,也有了新的計較,她笑著纏著許致遠的脖子,帶著好似極為崇拜的表情:“就是那個傲霜,聽遠芳說,這傲霜可是個大大了不起的人物,不僅懲治許多貪官,更是劫富濟貧的俠客,不少人都為他偷偷立了長生碑,哥哥,你說我明日去廟裡為傲霜上個香,好不好?”
“不許去。”許致遠怒吼一聲,倒是把藍琳給嚇了一跳,她不解的看著許致遠,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聲音低沉下來:“我只是覺得現在診所裡的事情還忙,這些事先放一放,咳……”他做了個咳嗽的姿勢,掩飾他的不安:“我想靜一靜。”這次逐客令下的就沒有那麼客氣了,許致遠的臉色很僵,帶著一層陰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