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他孩子氣地噘了噘嘴,像是在思考:“大概十七……哦不,是十八年前。”
知喬錯愕地瞪大眼睛:“也就是說,你們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
“是的,”他笑起來,那對充滿魅力的眼睛讓人很難不去注視,“我們是同學。”
知喬張了張嘴,好像眼前這個男人是從中世紀來的:“你知道嗎,周衍很少談到過去……尤其是,十幾、二十歲的事情,他如果說‘小時候’,那就真的是很小的時候,他好像是真空的,不,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他跳過了人生的某一段?”
“……對。”她看著他,驚訝地發現,他的形容是如此地準確。
蔣柏烈微微一笑,喝了一口啤酒,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能夠說中你的心事?”
“……嗯。”
“其實我沒那麼厲害。我之所以說他的人生跳過了某一段……是因為我也曾經經歷了這些。”
他笑的時候,嘴角有兩個淺淺的、不仔細看就發現不了的“凹槽”,當然,這種“凹槽”有時候也被稱為“酒窩”。
“你和他……你們經歷了什麼?”
蔣柏烈笑著低下頭,思考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不止是我們,還有一些其他人。”
“……”
知喬等待他說下去,但他卻停頓下來,又開始喝啤酒。這一次,他的眼神裡似乎也有和周衍一樣沉重的東西。
“你知道米爾格拉姆教授嗎,他有一個非常著名的 ‘電擊實驗’或者也可以稱為‘服從實驗’。”
“……我不知道。”
他聳了聳肩:“你大學讀的什麼科目?”
“金融……”
“哦,”與其說他是接受,倒不如說他在感嘆,“有時候我也會想,十幾歲那會兒我要是去學金融該多好,現在說不定正坐在曼哈頓或者華爾街的高階寫字樓裡操控全球經濟走勢呢——不過當然,我得先躲過‘9。11’才行。”
“……”
他似乎接收到了知喬瞪視的目光,於是停下他的金融大鱷奇想,繼續道:“那麼,你有沒有讀過一本書,中文譯名是《失控的邏輯課》?”
知喬搖頭。
蔣柏烈卻點頭,點了好一會兒,才說:“那就對了。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
“等等,”知喬說,“你回答了我的問題,但卻是我不明白的答案。這算什麼?”
“因為我發現我沒有權利回答你的問題。”
“?”
“我覺得這最好……還是由周衍來告訴你。”
“如果他肯告訴我,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那麼也許是時機不對,他還不想說,那麼我就更沒有權利來替他回答。”
“……”知喬垂下眼睛,她不得不承認,蔣柏烈說得沒錯,他沒有權利回答,她也沒有權利非要知道周衍不願意說的事。
“我想他總有一天會告訴你的,”他的口吻像是在安慰她,“既然他愛你。”
知喬窘迫地倒吸了一口氣:“呃……不,不是的,他沒有愛我……”
“?”
“也許你看到我們總是在一起就誤以為……”她尷尬萬分,又開始語無倫次,“但我們只是在比賽,因為比賽所以我們才不得不一直在一起,但其實我們只是……只是同事,或者……普通朋友……”
蔣柏烈似乎是大吃了一驚,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哦,對不起,我還以為……”
“……”
他又一臉迷茫地思考了幾秒鐘,最後說:“大概是我搞錯了……你別介意。”
“沒關係。”她能做的,只是故作大方地微微一笑。
回到房間的時候,知喬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十一點了。
周衍還坐在窗前,沒有抽菸,但房間裡還瀰漫著一股屬於他的菸草的味道。
他看到她回來了,似乎鬆了一口氣,說:“我去洗澡。”
說完,他起身走進浴室,關上門,沒過多久,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知喬拿出筆記本,接入酒店的無線網路,開始查詢米爾格拉姆的服從實驗以及《失控的邏輯課》。
有關於前者,網上有一段資料是這樣說的:
關於服從的經典研究是由社會心理學家米爾格拉姆(S.Milgram)於1963年在美國的耶魯大學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