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
“我知道了,高公公自去忙吧!”胤祥點點頭,向著石桌走了過去。
寂靜的夏夜裡只聞蟬鳴,帶著熱氣的風拂過,卻吹不動此間的萬千思緒。
“四哥何時學了觀星之術?竟有興致在此一試!”胤祥坐到石桌的這邊,並沒有遵循什麼君臣之禮,他是聰明人,又極懂得看場合,即使放不開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來那麼一下。
“來,喝酒!”胤禛身形未動,只伸手遞過了一隻白玉酒碗。
胤祥一見面前之物,不淡定了,他可是知道的,這碗上嵌了紅珊瑚及各色寶石,還描了金,連同一個酒壺乃是一套,四哥從來都寶貝得很,頂多賞玩一番,不會真的拿來喝酒用,今兒這是怎麼了?
酒香瀰漫開來,胤祥眼睛都瞪出來了,這不是四哥藏得非常嚴實的梨花釀嗎?他討了幾次也沒討得半壇,他們兄弟都知道,四哥這兒的花釀、果釀最是爽口好喝,就是從來不拿出來,這次卻是捨得喝了?
“十三弟,四哥心裡難受啊!”胤禛滿飲一碗,直接拿起放在地上的酒罈倒酒,“這麼多年了,四哥都過習慣了,突然……這心裡刀絞似的,難受啊!”
語焉不詳的,胤祥實在弄不清皇兄這是怎麼了,想想之前皇九女的事,他覺得有點門道了。說起來這二十多年,四哥的孩子不管男女,只要出生了就都能站住腳,乍一遇到個夭折的,如何能不難受?可愛新覺羅家每年夭折的孩子還少嗎?他的弘暾都十九了,不也……這麼一想,胤祥還真傷心了,他也舉碗滿飲:“四哥,孩子還會有的,咱們家這樣的事還少嗎?”
“我欠她太多,太多……”胤禛充耳不聞,一連灌了三碗下肚,“十三弟,你不知道啊,我欠她的,愛新覺羅家欠她的,怎麼都還不清,還不清啊!”
欠她的?胤祥腦子一激,仔細一看對面坐著的皇兄,發現那清俊的臉上滿是沉痛內疚,往日清淡冷冽的黑眸裡閃爍著自責、懊悔,彷彿身上壓了千斤的重負,怎麼也減輕不了。莫非說的是那個女子?畢竟這些天四哥未曾踏足蓬島瑤臺,這事根本不是秘密,他們吵架了不成?
“四哥,有什麼興許說開了就好了。”
“十三弟,你不明白,”胤禛毫無形象地靠在石桌邊,“我如此負她,哪還有臉見她?我不敢去……我想見她,卻不敢啊!”
這般嚴重?胤祥皺眉了,男女之事他一個作弟弟、臣子的如何說?他們兄弟以前那是不知道,可現在曉得了那女子有多不同,沒有一個不心懷忌憚疑慮的,但為帝的是四哥,皇阿瑪也在後面盯著,第一個操心的輪不到他們,說實話,他們心裡都有些慶幸的,還好頭疼的不是他們。
“四哥,你說的這些,弟弟我確實不明白。”也許,四哥只是需要個傾聽的人,他還是明哲保身吧,這等事摻和不得啊!
“十三弟,我想立後。”胤禛直起身子坐正,很認真地說了這麼一句。
“啊?”胤祥臉色變了,顧不得關心面前的哥哥翻書一樣的變化,“皇兄,這可不是小事,開不得玩笑吶!”那樣的女子,神神秘秘的,又握著許多掏不盡的東西,如果立為皇后,豈不是要翻天了?
“我沒有開玩笑,這輩子我只喜歡她一個女人,我已經給不了她最好的了,不能連堂堂正正與我並肩而立的機會,都猶豫難決!”胤禛眸光黯淡,他想要做很多,可仔細一想,竟是什麼也做不到,不能挽回自己的錯,不能讓時間倒流到前年夏天,更不能泯除對她的傷害。
“可是四哥,朝堂上的動靜你不是不知道,那儲位……”胤祥急了,立後不是小事,一旦立了,四哥的皇七子和皇十一子就成了嫡子,這干係太大了,而且,那女子身份不明,愛新覺羅家的江山怎能交於外人之手?
胤禛苦澀地笑了:“十三弟,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她……並不是來歷不明,她真的有一部分愛新覺羅家的血統,比起烏喇那拉氏還要更靠近嫡支。”其實,所謂的繼承人,從他登基起就已經註定了,什麼優勝劣汰根本就是多餘的!
什麼?胤祥呆住了,比四嫂血統還近,這麼說皇阿瑪當年將她記到姑姑名下,真的是在承認她的身份?難不成當年的傳言……不,不可能,他從不曾聽聞過有這樣的事!
“十三弟,幫我跟兄弟們說說吧!”胤禛眸帶懇切,他想盡快立後,他心愛的人……被他害得還有多少時日?他連想都不敢想,腦海裡、心裡全部都是刀鋸一樣的鈍痛,他真的很怕很亂啊!
這是要自己去授意其他人?胤祥半晌沒有言語,他無法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