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睞,只是能擁有這般物品的,那定不會是普通的宮女什麼的。王后素來不喜二哥,王叔的其餘眾妃嬪也大都避著和二哥接觸,宮裡面和他處得好的、地位比較高的女子,除了我之外,還真想不出別人……
我凝眸看了看竹簡上的字,總覺似曾相識,卻又偏偏記不起來。那日我一人坐在長慶殿想了一上午,實在是想得睏乏卻又毫無頭緒後,最終還是咬咬牙收起了玉衣丟在一旁。
我那時年幼,無顏讓我去查,自然是查了個半調子,更兼年少活潑,玩得開心時,那玉衣的事也慢慢就忘在腦後了。
等到無顏凱旋迴來問起時,我這才想起自己承人之諾卻未能完成的事,不覺羞赧萬分,無言以對。好在無顏也不責怪,只問了幾句後,從此就再沒提起玉衣的事。直到三年前我隨他去戰場,他才又找出那件金絲玉衣,叫我穿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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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在腦中飄忽而過時,記憶中的畫面依然清晰得似時昨日遺留下的影子。
我是今日才知金絲玉衣背後所代表的身份,只是以無顏的聰明和豫侯麾下遍佈天下的密探來說,他斷不會是此刻才知曉這金絲玉衣的秘密才是。而且看他現在的神情,雖痛苦,卻沒有任何的震驚與懷疑。
其實即便他早知道金絲玉衣是唯有楚國公子所有也沒關係,王宮裡再珍貴的東西都有落於民間的可能,他意外得到玉衣或許只是一種機緣,並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含義。可惜經過今晚的折騰,世事也在向眾人難測的發向發展……
聶荊與無顏相像,聶荊和無顏都有金絲玉衣,這兩件事單獨看起來雖有驚人的巧合卻也並沒什麼古怪。但聶荊的楚國公子身份,如今經過一場鬧劇後已被凡羽肯定下來。一個公子,從小來保護他國的另一個公子,偏偏兩人還長得如兄弟般驚人地相似……
這樣的情況,若要讓人不起疑心,恐怕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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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甩頭,不敢想,也不願繼續往下想。無顏是最疼我的二哥,是齊國莊公最寵愛的豫侯,身份鐵定,不容置疑。都是那晉穆,非得自作聰明地搞出這麼多的事,讓人心惶不安。
想到這,我忍不住抬眸瞪著他,臉色一寒。
可能是我低頭思索的時間太長,他正凝了眸子定定地看著我,認真中,帶有三分好奇,七分關心。
這樣陌生的眼神看得我一怔,心不自覺地一軟,剛才冒出的怒火和抑懣頓時消減許多。
他笑了笑,視線一掠,瞥向站在我身旁的無顏。徹如墨玉的眸間亮光一閃,晉穆慢慢勾了唇,眼底顏色愈見似夜暗沉。這樣的眼神,透著像是蒼原野獸遇到覓食許久獵物時的僥倖和欣喜,光華內斂,凌厲暗藏,處處帶著危險的意味。
他是不是又猜到了什麼?我蹙了眉,本能地向前邁了一步,站在了無顏身前,擋住他的目光。
晉穆的眸子裡迅速飄過一絲晦澀,剩下的,卻皆轉變成了深深的笑意。身後也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隱約中,夾了幾分好笑的無奈。
我顧不上回頭和無顏說話,只斜眸看向自去一旁按額沉思的夜覽,清清嗓子,高聲道:“意,可否聽我一句話?”
“什麼?”夜覽扭過頭來看我,微倦的面容間昭顯了一日辛苦的疲憊。的確,他這個婚,結得是相當地費勁、相當地不順暢。我心裡同情,但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或許還是將所有的話都說開的好。
殿間已安靜許久,眾人皆低頭盤算著自己的心事,在我與夜覽這麼一來一回的對話打破了沉寂後,自然而然地,眾人不禁又抬了眼光,注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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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走了幾步靠近夜覽,唇角扯了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問道:“你當真還在懷疑聶荊是你的殺父仇人?”
夜覽一愣,鎖了眉,不滿:“你又來給他說情?”
我抿抿唇,輕笑:“若不是我,而是南宮呢?”
夜覽噤了聲不說話,只是望向我時清冽的目色中有細碎的鋒芒慢慢劃過,鋒芒帶去盛怒之下的仇恨,為原本清淺的眸子添上幾許冷靜。
我淺笑,問他:“事發之後,想必南宮曾不止一次對你說過聶荊不是刺殺夏宣公的兇手吧?”
夜覽低眸思索著,依然不言。
這樣的不答既是預設。我笑了笑,繼續道:“耳聽三分假,眼看未必真。既然剛才那個假的聶荊上殿時你未能一眼認出,那你父王被殺那夜在震怒和悲傷下你當真看清了兇手的樣子嗎?現在,你真的能確信聶荊就是你要找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