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對秦良玉說道:“三妹,你二哥(秦邦翰)不是已經都說了麼。王儀賓之所以行事這樣肆意,那是因為三代天子的寵信。他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只是個單純的精通兵書戰策的讀書人。”
“他是遼東將門出身,機緣巧合做了枝江郡王的女婿。雖沒聽說過他在兵事上有什麼才能,可是京師傳言,這位儀賓可是精通經營聚斂之術的。開工坊,辦廠礦,一年之內,就賺取了鉅萬家資。三代天子都收了他不少的好處,所以才對他寵愛有加。這不是,天子現在連荊州衛指揮使的差事都給了他麼。”
“既然他有了衛所武官的身份,以他遼東將門的出身,訓練幾百個軍兵,這又有什麼好顧慮的。天子都許他這個親戚做官,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再說了,雖然跨境出兵有違軍法制度。但是,以他的身份,派出些家丁給你助陣,這又有些什麼大不了的。你就當這是少年人對你這個軍中英豪的敬仰孺慕之心吧,不要想得太多了。”
看到秦良玉還是不說話,他的弟弟秦民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三姐就是喜歡多想。要我說,咱們給朝廷效命,死了多少的人,耗費了多少心血。可是朝廷有一絲一毫的體恤麼?在遼東的時候,無論是朝廷的大員還是當地的將門,誰不是把咱們這些客軍當成炮灰送死的。要不是王儀賓提醒,我們兄弟二人差點被那些混賬東西算計死了。”
“那些混賬東西,接連的丟城失地,不想著怎麼抗擊韃虜衛護百姓,反而一心嫉妒我們白桿兵的武勇,想法設法的要把我們置於死地。真照著王儀賓那話說了,都是一群‘豬隊友’。自己打仗不行,嫉賢妒能殘害忠良他們最拿手了。”
看到秦良玉因為弟弟的話臉上現出怒容。秦邦屏趕忙喝到:“你住口!你也是四十歲的人了,這種心懷怨恨的話怎麼好說出來!真是長到多大也不曉事,你要給我們秦家招災,給你外甥惹禍麼!”
今年已經快五十歲的秦良玉,是個心思剔透的聰明人。她從大哥的話裡,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很明顯,對於朝廷的不體恤,對於文官的掣肘,對於武將世家的算計,自己在遼東險之又險,靠著王書輝提醒才逃過一劫的哥哥,已經徹底的對朝廷厭惡和痛恨了。
秦家最小的兒子秦民屏,是個不喜歡讀書,頭腦簡單的傢伙。他對自己哥哥話裡的維護和勸慰全然無法理解,反而自己先發起火來。他皺著眉頭對自己的哥哥和姐姐說道:“你們對於王家侄兒還有什麼好疑慮的。人家跟咱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全是因為咱們在遼東死戰為國,才對咱家這樣推崇幫助的。”
“你們當這些兵器盔甲,還有那火藥彈,外甥那一營的火槍,全都是從天上颳大風掉下來的不成!那是人家王家侄兒自己掏腰包,從南洋人那裡買來的!”
“天下的武官多了。人家王家侄兒自己就是遼東將門出身,可是他就是看不起那群豬狗一樣的東西,偏偏對咱們家這般關心。你們不要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你們不領王家侄兒的情,我秦老四是要領王家侄兒的情的!你們要是還有顧慮,那些兵甲火器,你們就不要用了,全都給我一個人,我自己領兵去殺那幫奢家的叛匪好了!”
說完了一大堆怒氣衝衝的話,秦民屏也不管哥哥的喝罵,一轉身離開這個小棚子,跑到後面士兵呆的地方去了。
秦良玉看到自己弟弟的表現,心裡是微微發苦的。其實別說是哥哥和弟弟了,就是她自己,也對朝廷感到灰心喪氣。
自己一心報國,從石柱西南之地,萬里領兵去遼東抗虜。可文官剋扣糧餉,搞什麼“飄沒”,幾千將士沒有棉衣禦寒,缺少糧草充飢。還是王書輝自掏腰包,讓枝江王府在京師的管家,買了棉衣和糧食,千辛萬苦的送到山海關給白桿兵的。
那些當地的將門世家,處處針對白桿兵,什麼苦活、累活、送死的活,都支應到白桿兵頭上去做。朝廷派駐遼東的文官居然對他們事事偏袒,對白桿兵的遭遇不聞不問。就是這樣,當地所謂的友軍,居然就那麼看著白桿兵和韃虜大戰,眼睜睜的瞅著白桿兵死傷慘重,不派一兵一卒前來支援。
要不是自己被派回石柱徵兵遇到土司叛亂,這時候還在遼東的話,現在很有可能白桿兵連一個人都剩不下,全被他們坑死了。
所以,自己的哥哥弟弟對朝廷有怨氣,心裡對朝廷不信任,秦良玉自己也都能夠理解。可是,對於王書輝這個人,對於復興會的所作所為,秦良玉心裡就是不託底。但是,她又搞不清楚問題在哪裡。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一直困擾著秦良玉。
一方面,王書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