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做一些理論上的研究之外,他還應該在全國範圍內進行考察和調研之後,再決定下一階段中國的發展方向。
在這種情況下,他覺得完全可以讓復興黨的這些正在開始成熟起來了的黨員們在組織原則的約束下,進行下一嘗試和試驗。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復興黨的“以一切手段打破世界範圍內封建制度對全球自由貿易的束縛,建立全面自由開放的世界市場,給全世界各地區人民帶去文明和進步”的經濟實驗計劃下,外交委員會開始制定針對倭國的外交政策。
自然而然的,在這個計劃下,倭國的德川幕府作為一個封建主義的,對自由貿易有著極大牴觸的,妄圖抗拒“中華帝國帶給倭國人民文明和先進”的反動政府,就成了復興黨的一個敵人。
在這種情況下,在天津苦等了一個多月,強忍下健康檢查和衛生檢疫“屈辱”的井伊直孝到達新京特區的時候,面對的就是一份中華帝國外交委員會準備的,充滿了喪權辱國味道的條約。
中華帝國外交委員會給倭國德川政府準備的條約規定:
第一條:承認島原地區倭國人民的正義事業,確認島原地區的獨立。
第二條:因為倭國政府對薩摩藩侵犯中華帝國屬國琉球犯罪行為的默許,倭國政府必須向中華帝國賠償白銀一千九百萬兩(按照現在的倭國人口每人一兩)。
第三條:倭國割讓北海道島(中華帝國已經在事實上佔據六七年的時間了)、九州島和四國島給中華帝國。
第四條:倭國向中華帝國開放江戶、橫濱、大阪、神戶、下關五地為通商口岸。
第五條:為發展倭國商業,倭國海關交由中華帝國控制。
第六條:支援和幫助中華帝國在倭國(本州島)建立四個海軍基地和七個駐軍基地,維護倭國各地治安和秩序。
第七條:倭國偽皇因為冒犯中華帝國權威,必須舉族押往中國,接受中華帝國的懲罰。
第八條:……
…………
第二十一條:倭國政府全面放開中華帝國公民在倭國各地區的傳教和佈教。
井伊直孝在新京特區剛建成不久的外交賓館剛剛住了一天,還沒等他對新中國的一切,包括他從天津到新京特區坐的火車,以及他在沿途看到的連綿不絕的工廠等等各種奇景消化過來了呢,在到達新京特區的第二天,他面對的就是這樣一份像一塊板磚直面而來的巨大打擊。
作為倭國的貴族,井伊直孝的漢學修養是相當不錯的。可是當他看到這份用漢語和倭語雙語寫成的條約檔案的時候,他根本就無暇去探究這份條約裡的漢語和倭語中他發現的很多細微的問題,而是雙眼無神的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中華帝國外交委員會的幹部,腦袋裡一片空白。
要知道,一直以為自己把著中國這個天·朝上國的脈搏的井伊直孝,根本就想不到中華帝國會提出這種完全無法想象,在歷史上從未有過,對於倭國完全是亡國滅種意義的條件。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是想要求得中華帝國對幕府的幫助了,德川幕府現在面臨的就是一個很可能滅亡的下場。
看著條約裡割地賠款之類的文字,再看到倭國偽皇全族遷至中國服刑之類的條約要求,井伊直孝的腦袋根本就轉不過彎來。還是在中華帝國的外交幹部提出結束第一天的談判,讓工作人員把井伊直孝送回外交賓館的時候,井伊直孝才憤怒的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了一句:
“各位上國大人,各位還記不記得上國史書裡有一句話,叫做‘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因為井伊直孝的漢語本來口音就很重,再加上他哆哆嗦嗦的聲音,他的話就更讓參加談判的幾個外交委員會的幹部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了。
因為幾個人聽了井伊直孝的話之後立即湊在一起分析他在說什麼,以至於這句話裡本身的悲憤和詛咒的味道被消解的非常的嚴重。最後還是最先搞清楚井伊直孝說什麼的外交委員會副主任鄭建秋說道:
“你這位老先生要搞搞清楚歷史再引經據典。不管是你這句話裡的秦還是楚,都是已經滅亡了千年以上的封建政權。而且不管是秦還是楚,那也都是中國歷史上的國家和政權。你一個倭國人,難道還想以中國自居不成?”
鄭建秋的話引起了幾個參加談判的外交委員會的幹部的輕笑。井伊直孝不能理解帝國主義者對於落後國家和政權的輕蔑,根本就不明白他自己的這句話的笑點在哪裡,所以他只能單純的認為,會場上的笑聲是中國人對於倭國的輕視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