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民的老家萊州府招遠縣阜山鎮龍王溝村,在陳新民回去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萊州地區招遠縣阜山人民公社第七生產隊了。
因為這一地區屬於地形條件較差,農業生產落後,沒有任何礦產資源的非重點區域,所以除了多了一條從阜山人民公社機關駐地阜山鎮到龍王溝村的一條兩米寬的三合土小路以外,龍王溝村和當年陳新民離家參軍的時候相比較,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當然,也不能說沒有任何的變化。
當陳新民回到龍王溝也就是現在的阜山人民公社第七生產隊的時候,他發現整個村子的人口結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像他這樣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在龍王溝幾乎絕跡了。
陳新民知道,當初組織上到龍王溝徵兵的時候,因為嚮往著每天可以吃飽飯,動不動就可以吃到午餐肉的生活,整個村子裡所有十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人,幾乎都是拖家帶口的一起離開了。
所以當他回到家鄉的時候,發現整個村子裡幾乎都是中老年人的時候,他也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自己不同,自己的那些老鄉們在外面見了世面,過上了新生活以後,幾乎沒有人想要回到龍王溝重新過那種死命的在土裡刨食也混不飽肚子的生活了。像他這樣即使在家鄉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了,但是卻仍舊想著衣錦還鄉的人,陳新民自己也知道,那是真正的不多的。
回到了家,憑藉著三萬多人民幣的存款再加上一個“幹部”的身份。陳新民倒是快速的解決了自己的個人問題。
和在部隊裡組織上介紹的那些物件非常關注陳新民的文化水平、技術等級水平和軍功獎勵,因為自己的不思進取動不動的就會遭遇嫌棄不同,在如今只剩下兩百多人的阜山人民公社第七生產隊裡,十多個二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未婚婦女,是隨便陳新民挑選的。
雖然在已經是見多識廣的陳新民眼中,這十多個年輕婦女的樣子都土的掉渣,憨的可怕,但是陳新民也不敢接受一個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把自己正在招遠少年軍上學的十四歲女兒嫁給他的提議。
要知道在部隊服役的時候,陳新民可是參加過好幾次有關違犯《婚姻法》的公審大會的。其中最讓陳新民記憶深刻的一次公審大會,就是有關一家人強迫自己正在參加少年軍的女兒嫁給一個本村富戶家的傻兒子的事情。
在那次公審大會中,強迫自己女兒退學結婚的兩口子被判處了無限期勞改(無期徒刑勞改至死)的處罰。那家有傻兒子的家庭,因為組織人手到少年軍裡強搶學員,七個參與事件的親戚被少年軍警衛部隊當場擊斃。其他五個被警衛戰士槍擊致殘的倒黴傢伙也被判處了死刑,當場執行。
那個有個傻兒子的家庭裡,除了傻兒子被收歸勞改營勞動教養以外,傻兒子的父母因為觸犯《婚姻法》和《刑法》,組織和策劃犯罪行為,也被判處死刑當場執行。
就因為一個正在參加少年軍的女娃子,政府就幾乎把兩家人都給殺光了。別說陳新民這個剛剛轉業的大頭兵了,就是在兵團裡,排長連長之類的首長,在這次公審大會之後,也對少年軍裡的女學生們看都不敢看一眼了。
陳新民就是在親眼目睹了這次公審大會之後,才樹立了《婚姻法》是至高無上的法典,國家對於婦女的保護和關注是玩真格的的觀念的。也是因為這個經歷,陳新民徹底的絕了娶一個“城裡”女人的想法。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陳新民才對所有的女學生都敬而遠之。所以即使第七生產隊的十幾個未婚婦女根本就不符合陳新民的審美標準,陳新民還是在這些婦女中矬子裡拔大個,選了個個頭最高,衛生習慣最好的婦女作為自己的妻子。
不過陳新民回到老家之後的好日子就到此為止了。
在第七生產隊裡工作了不到半個月,陳新民就明白了為什麼同為兵團轉業兵出身的公社黨委書記,當初在和他談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來的那種不忍的神色了。
在只有兩百多人,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幾乎沒有辦法和大家進行任何有效的溝通和交流的第七生產隊裡,陳新民體會到的是一種空前的不適應和不舒服。
在這個交通極為不便(其實和幾年前比起來已經好多了),沒有任何現代化設施(其實生產隊已經普及了壓力井和蒸汽抽水機了),幾乎沒有任何組織和紀律的散漫生產隊裡,已經完全適應了乾淨衛生的環境,整齊有序的市容,快速便利的交通,豐富充足的物資的陳新民真的感到非常的難受。
不提別的,光是買牙刷牙膏這個過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