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會常務工作的副主任,來自行政系統。被調到肅委會之前,韓新常在教育處工作。
看到陳立還有些懵懂的樣子。韓新常繼續對他解釋道:“老師給我們說過了,是人就會犯錯誤,天底下沒有不犯錯誤的人。可是,錯誤也是有不同的。有的人犯錯,不是主觀上想犯錯,而是客觀上能力不夠。有的人則不同,他們主觀上就有問題。他們主觀上是故意犯錯的。”
“我們肅委會的工作,就是要把我們黨內那些主觀上故意犯錯的人找出來,然後對他們進行處理。能夠改造好的,就改造好。不能改造好的,就只能放棄了。”
陳立是個聰明的孩子。他從韓新常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中,感到了一陣陣的寒意。他小心的問道:“首長,那怎麼才能看出一個人是主觀上故意犯錯呢。”
在陳立心中,這是個不小的問題。人的想法都藏在人的腦袋裡。別人是怎麼想的,我怎麼能夠知道呢。
可能是在教育口工作了很長時間吧,韓新常很喜歡別人主動的提出問題。他溫和的對陳立說道:“陳立同志,人的想法我們確實沒辦法看到。但是,人不可能只是在腦袋裡想事情啊。他們肯定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諸實際行動。所以,我們肅委會是不會去考察一個幹部是怎麼想的,也不會相信一個幹部是怎麼說的。我們只要仔細的考察他是怎麼做的,這就能夠判斷這個人犯的是什麼樣的錯誤了。”
看到陳立還是一副搞不太清楚的樣子,韓新常帶著和煦的笑容對陳立說道,“你們工業科負責的是工業系統幹部的工作作風的整肅問題,最近有個關於麻袋場的舉報。你跟著你們科長好好學習一下。有了實踐,你就知道工作應該怎麼上手了。”
韓新常給陳立的感覺很不錯。在陳立看來,肅委會的主任劉務實很像他在少年軍中的排長,一派精明強幹的軍事作風。副主任韓新常則很像自己的教導長,一派溫和細心的師長風範。
能夠遇到這樣的好領導好上級,陳立心裡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大家居然一點也不會因為自己是個新人就排斥自己或者對自己不耐煩。
復興會的麻袋場是個一千多人的小企業。位置在江北工業區的輕工業園。
原本復興城到江北工業區有十來裡的路程。單純靠腳走的話,怎麼說也得走個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時間。不過,現在在復興會的統治區域內,一種小馬力的小型城市鐵路已經把復興會的各個重要地區都聯通了起來。像從復興城到江北工業區,就每天都會有早晚兩趟一去一來的小型鐵路。
第二天一早,陳立就和一個負責麻袋場案件的幹部,一起坐上了前往工業區的火車。江北工業區的工廠全部都採用了三班倒的制度。所以,在早上八點鐘左右那趟從江北工業區開回來的列車上,裝的都是剛下了工的工人。
陳立的眼睛非常的敏銳,他發現,自己的這個叫做李來運的前輩,看到身上帶著油汙和煤屑的工人的時候,臉上有一霎那間漏出一種嫌惡的表情。
陳立對這個表情實在是太熟悉了。自己的父親陳大保在經營店鋪的時候,每次遇到到店鋪裡買東西的農人的時候,都會漏出相同的表情。
陳立心中已經想到,這個李來運恐怕並不是那種真心認同復興會綱領的人。因為復興會就是要為這些勞動者謀福利謀利益的。李來運這樣嫌棄勞動者,怎麼可能從心裡認同復興會的主張呢
陳立是個經歷比較複雜的年輕人。他不會輕易的對不怎麼熟悉的人表露自己的想法。而且在陳立看來,僅僅憑著一個表情就給別人下判斷也是很不靠譜的事情。
不過,在上了火車之後,看到坐到自己旁邊的李來運,一邊拿出一塊手絹擦拭凳子,一邊嘟嘟囔囔的小聲的說些什麼“怎麼這麼不講衛生啊”,“活該出一輩子苦大力”之類的話的時候,陳立進一步的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實際上,從一開始在單位裡接觸這個叫李來運的幹部時候,陳立就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太好。因為此人好像非常的愛打扮不說,還非常的饞嘴。大清早上,他不到單位的食堂裡吃早飯,偏要拉著陳立去外面的私人飯館裡吃飯。還說了些什麼食堂裡的伙食粗陋不堪之類的話。
單單從這一點上,陳立就不太喜歡這個李來運。這個李來運的話還非常的多。非常的喜歡打聽陳立家裡的事情。什麼家裡是幹什麼出身啊,有沒有錢啊之類的話,他左敲右擊的向陳立打聽了好長時間。
更主要的是,李來運對於這次到麻袋場的調查工作的看法很有問題。他把陳立當成是那種沒什麼見識的小孩子,一個勁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