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推向自己的對立面的。
具體的說,文官們認為皇帝具有代表了國家利益的崇高地位,同時他們有用各種儒家典籍作為武器,透過當代輿論和歷史輿論的辦法把皇帝推到一個不得不承受的地位上去。可是他們作為利益既得集團,卻是依靠掠奪和侵犯國家利益的方法來保證自己的利益的。這樣一來,他們透過儒家典籍祖宗之法等手段把國家利益捆綁在一起的皇帝,就必然的成為了他們的敵人。
政治鬥爭權力鬥爭,歸根結底還是經濟鬥爭。作為封建王朝,大明朝的主要財政收入無非只有農稅和商稅兩個方面。可是把持土地透過特權身份避免納稅的利益既得集團,正是用國家利益為枷鎖來制約皇帝的文官官僚集團。
所以,從歷史上看,所有能夠有所作為的皇帝,都是在歷史上名聲不佳的強勢帝王。這是因為把握歷史輿論,書寫歷史的是代表利益既得集團的文官官僚集團,而強勢帝王就是透過壓制和打擊作為利益既得集團的文官官僚集團才能夠有所作為的。
朱由檢沒有看到這樣一個真相,所以當魏忠賢提出,透過打擊貪官的手段增加財政收入和透過加徵商稅的手段來擴大稅收的辦法的時候,朱由檢因為常年受到文官官僚集團們什麼子虛烏有完全是欲蓋彌彰的“不可與民爭利”的灌輸和洗腦,對此並不贊同。
魏忠賢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非常真誠的對朱由檢說道:
“皇爺,這天底下的錢財那都是有定數的。本朝優待讀書人,所以對於有功名的讀書人都免稅免徭役。國朝初年的時候還好些,讀書人少,田地分佈的均勻。可是這兩百五十多年下來,天下的讀書人不知凡幾。現如今這大明朝的官員都是讀書人出身,哪個家裡不是良田無數的。”
“更何況從本朝開海以來,把持東南海貿也是官員士紳。經營江南商業的也是官員士紳。這天底下的田地也在官員士紳手裡,這天底下的買賣也在官員士紳手裡。皇爺不想苛待了百姓,那就只能從那些銀錢田宅無數的官員士紳頭上動手了。”
看到朱由檢緊皺著眉頭一點兒也沒有采納自己意見的意思。魏忠賢終於放了最後一個大招。
“皇爺可能覺得這讀書人都是清廉自守的。可是皇爺,世廟老爺時的首輔大臣徐階,自家在松江就有田地四十多萬畝。比一般的藩王親王的田地還要多。神廟老爺的時候,曾經咒罵神廟老爺今闕政猥多,而陛下病源則在溺志貨財的右都御史李三才,自家就是通州鉅商,家產超過四百萬,是我大明朝國庫年收入的五分之一。”
看到朱由檢的神色有些波動,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給文官大臣最後一次上眼藥任務的魏忠賢在心裡嘆了口氣。他說道:
“皇爺,如今這花錢的地方是越來越多了。今年才過完一半多點兒,官員的俸祿還沒發完,藩王宗室的米糧還沒開支。黃河水患和大運河的河道也還都沒治理。朝廷的銀子卻已經全都空了。奴婢以為,如今只剩下加稅這一條路可走。不過這稅到底是加到百姓頭上,還是加到官員士紳的頭上,奴婢不敢妄為,只能請皇爺自己決斷了。”
心理學上有一個叫做“刻板印象”的概念。刻板印象主要是指人們對某個事物或物體形成的一種概括固定的看法,並把這種觀看法推而廣之,認為這個事物或者整體都具有該特徵,而忽視個體差異。
朱由檢這個年輕皇帝就對太監有奸佞不可信的刻板印象。特別是對於魏忠賢,朱由檢對於這個曾經派人監視和控制自己的權傾朝野的大太監,更是半點兒也不相信的。
所以,在他把魏忠賢打發走之後,立即把他自己選定的兩個老師請進宮來商量辦法。
據後世人說,崇禎皇帝朱由檢在吊死煤山之前曾經說過“君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的話。拋開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單純就從性格和情緒上來說的話,崇禎皇帝這種個性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倒也是合情合理。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句“君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後半句肯定是沒什麼錯處的。倒是前半句需要商榷一下。
明王朝的滅亡,一方面是天災,一方面是**。客觀的說,確實是小冰河氣候導致的自然災害和作為利益既得集團的文官官僚集團對國家利益的瘋狂掠奪相結合,才導致了明王朝的徹底滅亡。
不過要是實事求是的說,朱由檢作為皇帝,難道就真的像他自己認為的那樣對於亡國,甚至激進的人認為的“亡中國”,沒有一丁點兒的責任嗎?
回答是否定的。畢竟,無論如何,那些亡國之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