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的朝倉義景給勸住,家督不能鎮之以定又怎麼能安撫住騷動的家臣國人眾,即使再憤怒家督也不能把表情外露出來,因為他代表的不單單是個人的情緒,更代表朝倉家上下武士的最終態度。
好歹把朝倉義景給勸回來,請到評定間召開騷亂以來的第一場評定會,家中的譜代重臣國人領主把三里浜犬追物大會上的損失報出來,戰死者主要是一些外樣國人眾,最大的損失就要屬奏者眾福岡吉家的意外身亡,還有兩位夫人的隕難。
這場耗時三天的大會還沒開完就因為這場突襲而被迫中斷,實際造成的財產損失並不嚴重,無非是一些傷員的醫療救治和騷亂中造成損毀的建築,可這場騷亂對朝倉家造成的精神創傷卻是巨大的,譜代家臣們七嘴八舌的安撫著家督,儘量用經濟上的微小損失來證明這場騷亂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嚴峻。
在幾位譜代家老的努力安撫下,逐漸把評定間裡的詭異氣氛淡化許多,朝倉景鏡一本正經的坐在前排,悄悄瞥向那高居整座的朝倉義景,看到他浮腫的胖臉和暗淡無神的眼眸,暗自冷笑道:“確實不嚴重,只不過死掉兩位夫人和一個親信而已。”
福岡石見守義清似乎不太滿意這些譜代家老輕描淡寫的舉動,悶哼一聲道:“一向宗膽大包天竟敢跑到我越前的心腹地帶來撒野!還闖下驚天大禍簡直無法無天,必須要給予堅決的報復以回應他們的惡毒作為!臣下懇請主公給予加賀一向宗全面打擊。務必要把橫行北陸道幾十年的毒瘤徹底剪除。以告慰死在這場騷亂中的死者。”
是朝倉義景近臣奏者眾的首領。從他的通字裡帶著一個本屬於將軍家的“義”字就可以看出此人深受器重,朝倉義景為這位寵臣特意從幕府買來一個“義”字的免許使用權,而他在朝倉家內一直是充當溝通內外的重要近臣。
福岡義清的本名為福岡吉清,他的同胞兄弟福岡吉澄戰死在五年前與加賀一向一揆戰鬥的菅生口合戰裡,従弟福岡吉家又死在幾天前加賀一向宗引發的騷亂,家中最有才華的兩個弟弟先後死在加賀一向宗的手裡,也難怪他會冒著譜代家臣的強烈不滿也要捅這個馬蜂窩。
但是他這麼做卻激怒朝倉家的譜代家老,山崎長門守吉家不滿地說道:“石見守應當知道先代孝景殿制定的戰略是向西擴張吞併若狹國。加強對若狹灣的全面制霸地位,進而將勢力滲透入畿內提高我朝倉家的影響力,年初的近畿三國同盟便是依照此戰略的進一步強化,打加賀一向宗可以,滅加賀一向宗談何容易?若真能滅掉又何必拖到今天。”
奏者眾成員小林備中守吉長反駁道:“長門守殿此言差矣,明國有句俗諺道此一時彼一時,宗滴公在世的時候我朝倉家雖能壓住加賀一向宗取得優勢,但彼時加賀一向宗決然沒有今時今日這麼衰弱,加賀半國大野半郡,加在一起不足二十萬石。養活七八萬加賀一向一揆恐怕是舉步維艱,況且我朝倉家如今已與畿內兩強結盟。背後安定正是進取加賀的大好時機呀!”
朝倉家內眾譜代家老,桜井新左衛門元忠說道:“那麼備中守殿可知道這一切局面的造成者是那越後吉良家,加賀半國就是吉良家故意放在我朝倉家面前的一塊肥肉,就是在故意引誘我朝倉家對加賀一向一揆動手。
只待我等調整方略轉向北陸道,竭盡全力驅逐越前境內的一向宗,就會引起大野郡內親一向宗國人眾的嚴重動盪,屆時加賀一向一揆也必然不能束手待斃,下間賴照和超勝寺教芳必然會全力以赴的對抗我朝倉家,到那時莫說是一年半載能解決戰爭,就是三年五載甚至十年八年都不見得能脫身而出。”
桜井元忠是朝倉孝景的親信小姓出身,本身又擔任越前第二大港口三國湊的奉行官,無論是出於支援故主朝倉孝景在十幾年前定下的軍政方略,還是出於三國湊毗鄰坂井郡內越前一向宗的大本營吉崎御坊,只要朝倉家發動對加賀一向宗的進攻,就勢必會影響到三國湊的自由貿易發展,這是身為奉行所不願意看到的。
朝倉義景側近眾出身,同為有力國人眾的鳥居兵庫助景近,瞥向桜井元忠詫異的問道:“桜井殿何出此言?主公的兩位夫人先後身故於三里浜騷亂之中,尤其是鞍谷夫人還是大好青春年華就這樣故去,另一位淺井夫人更是已經懷著主公的孩子,淺井夫人是三國同盟穩固的基礎,淺井夫人的故去也就意味著三國同盟的關係出現破綻,相信此時小谷殿已經知悉其嫡姐身死的訊息,試問若是小谷殿質問起來,我等該如何應對?”
一乘谷四奉行之一的前波景定贊同道:“淺井家的質問確實是個令人困擾的問題呀!淺井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