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鎌倉幕府那麼彪悍的存在也拿這群山法師沒招。
在白河天皇時代,這些山法師無法無天,一點委屈就耍橫到日吉大社,把山王許可權的神轎抬到京都左京堵住道路,神轎不是普通人能動的,也不能讓山王許可權為了這點瑣事就暴露在大庭廣眾下,甚至停放在露天櫛風沐雨,所以最後總是白河天皇妥協讓步,求法師們把神轎抬回去。
這個手段在嘉吉之亂後爆發的德政一揆時也曾出現過,朝廷與幕府被土一揆佔據京都逼的沒辦法,只能同意德政令維護這些惣村集團的利益,但在償還土地的問題上又惹到比叡山延歷寺的僧兵頭目不滿,他們就帶著神轎跑到京都撒潑大鬧。最後把朝廷幕府逼的沒辦法又修改德政令。承諾寺社佔據的神田不在德政令範圍內。
這麼誇張的勢力。他吉良義時怎麼和比叡山斗?難道學某魔王一把火燒了比叡山嗎?那是作死,他還不想死。
吉良義時被延歷寺突如其來的法旨打擊的一整天沒有精神,又經過一夜輾轉反則,把招來重臣商量處理辦法,反覆討論良久也無法決斷。
“好你個比睿山延歷寺!怪不得織田信長要燒了你的山!別人怕你山王神輿,本家可不怕!真以為本家是泥捏的不成!”
“館主大人萬萬不可莽撞!要知道那可是代代皇族、公卿的信仰地,朝中大半公卿都是延歷寺的信眾,我吉良家要是惹了這比睿山延歷寺。公方殿下也保不住我等呀!”細川藤孝頭疼的苦勸著。
延歷寺的地位太過崇高,普通寺院裡頂天也就是住持,只有延歷寺的住持叫天台座主,每一位天台座主不是皇家的親王就是五攝家的嫡脈,雖然只是名義上的最高首領,實際並沒有多少實權,但是延歷寺對距離京都一步之遙的朝廷還是有巨大影響力的。
延歷寺號稱“北嶺山門”而且還自稱“佛教之母山”,從平安時代起對朝廷就有著莫大的影響力,一直都掌握者近畿五山最大的權柄並享有極大的宗教權威,對外朝廷和幕府都不敢輕易惹。對內一直都有強大的自治權力,各種不入的特權不說。還有權選擇天台座主的權力,也就是說我們選出來誰掌權,再統治朝廷換哪個派系關係親密的貴族來擔任天台座主。
“難道你們還沒看出比叡山打的什麼算盤嗎?他們是要奪走我吉良家的基業,包括坂本、堅田、大津乃至整個滋賀郡!這背後有誰在推波助瀾?六角家有沒有暗中鼓動?延歷寺的動作這麼大,為什麼大津的西教寺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吉良義時義憤填膺,他立刻就想到若干個假設,這背後是多麼大的一張網在等著他!踏錯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只能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陰謀?延歷寺早就眼饞坂本的富庶,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在等我們犯錯,最後藉口步步緊逼,把整個坂本乃至滋賀郡全部奪走?真是一個可怕的陰謀!”山本時幸恍然大悟,這多日來一直困擾自己的疑問豁然開朗,為什麼吉良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比叡山,而對方卻一直沒動靜,原來他們一直在盤算怎麼奪走吉良家的家業。
本多時正憤慨道:“館主大人說的對!我們訣不能退!我吉良家如旭日東昇之勢不能斷絕!現在若是退一步,貪婪的延歷寺一定會得寸進尺,到時我們拿什麼阻擋?六角家與西教寺聯手搶下大津,延歷寺搶下坂本,堅田只需一場動亂就化為齏粉,這是要滅亡我吉良家呀!”
“本家絕不能讓步!此例一開本家還怎麼統領兩郡之地?我吉良家的升勢也會就此中止!”吉良義時冷靜的思考著:“比叡山再強也不可能無懈可擊!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危機!我相信我能做到!”
很快他就想到了辦法,他需要藉助民意的力量煽動對抗延歷寺的霸權,服部正清很快就把坂本町終止擴建的訊息傳播出去,並著手製造輿論煽動不滿情緒,同時又派出服部忍者透過關係聯絡北近江藏匿的原一向宗信徒,並悄悄散播出“一向宗騷亂”事件的背後是天台宗門徒的教唆。
於是有趣的一幕就出現了,吉良家還未公開宣佈停止擴建的意見公佈出去,整個滋賀郡就被傳的路人皆知,這麼大的工程被山法師一句話就給蠻橫否掉,可想而知這些沾上利益的町民們會怎麼想,還有那幾萬個搭著帳篷等待新町建立預定入住的外地町民又該怎麼想。
滋賀郡的輿論一片譁然,這個訊息也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很快傳入畿內,許多人懷疑這一說法的真實性,另一方面被驅逐的堅田一向宗門徒返回堅田,開始頻繁的與堅田的領主秘密磋商,一切都在向著詭異的方向發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