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周姨娘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在了,她的人生是不是也就沒了意義?
“活著吧,活一次也不容易,能活的都好好的活著吧。”少婦說道,抬起手。
僕婦忙伸手扶著。
一眾人呼啦啦的遠去了。
伴著少婦的馬車駛進定西侯府,管事婆子們紛紛湧過來。
“。。議事午後吧,大家先散了。”少婦說道。
婆子們忙笑著施禮。看著少婦向內而去。
謝氏依舊住在自己的院子裡,但相比與以往空寂了很多。
沒有了來來往往的僕婦,沒了人氣,院牆似乎也沒了精神,看上去有些灰敗。
“看著點,都要過年了,這裡要修整的精神點。”少婦說道,打量眼。
身邊的僕婦立刻應聲是。
“原本是要修的,夫人說人多吵到她唸經。”一個僕婦低聲說道。
少婦輕輕搖搖頭。
邁進門,比外邊看起來。更加蕭條。
院子裡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安靜的似乎沒有人住。
就是大中午的看起來也讓人有些慎得慌。更別提晚上了。
一到晚上,這裡都沒人敢靠近。
也不能說沒聲音,安靜下來仔細聽,一間屋子裡傳出嗡嗡的聲音。
“母親,還是不出佛堂嗎?”少婦問道。
“是,夫人不出來的。”一個僕婦說道。
少婦嘆口氣。
她慢慢的走到一間小屋子的窗邊,透過窗欞向內看去。
屋子裡昏暗。好一刻才適應了,便看到一個婦人坐在地上,背對著這邊。手裡轉動念珠,聲音就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屋子裡幾乎沒有擺設,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佛像,香爐,另有兩個牌位。
“這樣熬下去,可怎麼好啊。”少婦搖頭輕聲說道。
“少夫人,這是夫人自願的,也是沒辦法。”僕婦低聲說道。
少婦看著室內,那個婦人的身形已然佝僂,滿頭的白髮,想起自己進門那年,還不是這個樣子,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年…
她轉過身。
那邊能活著就是好事,而這邊,也許死了才是解脫。
她搖搖頭,抬腳邁步。
離開了這裡,那種壓抑的悲傷總算散去,大家神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要過年了事情多,少婦坐在廳堂裡好一頓安排家事,只說的嗓子發乾。
“禮單給侯爺送去了,侯爺說,讓少夫人您做主就是了,不用給他看。”一個管事娘子捧著單子說道。
少婦點點頭,一面接過丫頭遞來的茶吃了口。
“懷哥兒呢?”她問道,“怎麼好半日沒見他?是不是臨近年關,又頑皮逃學了?”
“沒有,講了書,正寫字呢。”僕婦忙答道。
少婦這才鬆口氣放下茶杯,接著拿起賬冊。
屋子裡的人進進出出,小心翼翼,井然有序。
另一處定西侯的院子裡,跟以前沒什麼變化,來往的依舊都是年輕貌美的侍婢們,不時傳出女子們的嬌笑。
“侯爺,侯爺,給我寫一個給我寫一個。”
“侯爺,我也要嘛。。”
書房裡,定西侯被七八個女子圍著,正在寫寫畫畫,笑容滿面,一面轉過頭。
旁邊的女子嬌笑著捧酒喂他。
定西侯一口喝了。
另一邊坐著四五個女子吹拉彈唱。
當真是洞天福地神仙所處。
“五少爺,小世子爺…慢點別跑。。”
門外傳來管家的喊聲。
打斷了屋子裡的靡靡之音。
“父親。”
“爺爺。”
兩聲童聲響起。
定西侯站好,女子們忙四散站開,舞娘歌姬也忙收聲。
定西侯走出來,看到兩個男孩子站在院子裡。
“父親。”十歲左右的那個恭敬的施禮。
“爺爺。”另一個四五歲的也學著大的那個有模有樣的施禮。
定西侯哈哈笑了,伸出手。
“來來,你們怎麼一起來了。”他說道,就在廊下的錦緞墊子上坐下,旁邊是各色的鳥籠,裡面鳥聲翠翠。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
“爺爺。”小一點的說道,童聲童氣,“懷哥兒為什麼要叫他叔叔?不該叫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