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沈小姐切莫傷心太過,損及身子只怕沈女侯在天之靈才真是難得安寧。”
慧安聞聲又福了福身,只靜聲道:“多謝王爺提點關懷。”李雲昶見慧安打定主意避著自己,心中難受一陣,倒莫名有些雀躍起來,又瞅了慧安一眼,這才離去。
慧安聽他腳步聲遠去,由不得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李雲昶穿著一件素色斗篷,肩頭已落了不少雪,瞧著卻是到了有一陣子了,慧安想著他只怕是衝沈峰的面子而來,便也未再多想。
為開棺驗屍,侯府已準備多日,待沈峰帶著慧安等人,並沈家的一眾下人行過祭拜大禮後,刑部的人才上前。慧安一直未曾落淚,只表情冷峻地跪在一旁,目光直直盯著那墓碑上的一行大字。李雲昶見刑部差官請示,又瞧了慧安一眼,這才沉聲下令:“挖棺!”
童氏率先低聲啜泣起來,接著侯府下人也跟著大聲嗚咽,慧安聽著那刨土的聲音只覺心一直往下沉,有些喘息不過。她目光自墓碑上移開,卻直直落向東面,那裡孫熙祥和杜美珂被官差看管著跪在地上,面無人色地瞪著眼睛。兩人會被帶來是慧安專門要求的,這麼重要的一幕,豈能少了他二人?
慧安目光如冰刃一般射過去,見杜美珂一張芙蓉臉早已沒了顏色,蠟黃的臉上顴骨高高凸起,一雙眼睛寫滿了驚恐,衣裳散亂,脖頸下還沾滿了血跡,隱約露出兩道血痕來,慧安只一眼便知她在牢中只怕受了不少刑。再瞧孫熙祥,表面卻看不出什麼傷痕來,刑不上大夫,但慧安卻也知道有沈峰這段時間的關照,孫熙祥吃的苦頭不會比杜美珂少。慧安盯著孫熙祥二人看,他們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孫熙祥迎上慧安黑洞洞的目光當即便是一抖,只覺得隔著雪幕竟分不清那是花還是欲要尋他索命的沈清!他只瞧了一眼便一個哆嗦低了頭,身子不停顫抖著,而杜美珂壓根就不敢往慧安這邊看,只縮著身子如一條狗般喘息著。
慧安卻沒那麼容易放過二人,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的掃。李雲昶瞧著慧安跪地不起,她小小的身影跪在那裡顯得那麼遺世獨立,目光中透出的仇恨是那麼清晰刻骨,他由不得揪心不已。瞧了片刻,見慧安本還殷紅的唇已變成了淡青色,不由蹙著眉向沈峰走去。
慧安見孫熙祥被自己盯得竟抱頭困獸般嗚咽了起來,不由輕蔑地揚了揚唇,此時沈峰過來衝方嬤嬤道:“姑娘不懂事,嬤嬤怎也由著她!這冰天雪地的就由著她的性子,指定要跪出毛病來!這還得一會才能挖出棺木來,嬤嬤快扶姑娘到馬車中歇會吧。”方嬤嬤本也跪著垂淚,聞言才回過神來,忙吩咐冬兒幾人將慧安拖了起來,送進了馬車。那邊青屏也扶起童氏,童氏站在原地又哭了一陣,這才壓了壓淚進了馬車。
兩個時辰後棺木才被吊了上來,慧安盯著那副黑沉沉的棺木,眼睛一眨不眨,只那眼神卻空洞洞的,叫人瞧著難受。棺槨被拖上來放在地上,壓在雪花上發出吱呀呀的響聲,越發襯得四下靜寂一片,李雲昶和沈峰對視了一眼,便下令開棺。
棺木上的釘子被迅速起開,就在一眾官差推開棺木蓋的瞬間,突地就起了一陣陰風,接著一個飄忽的聲音鬼魅般蕩過墓地:“還我命來……”
孫熙祥和杜美珂跪在那裡本就已經嚇得面無人色,眼見那棺木被推開,登時便感面前白影一晃,那陰測測響起的恐怖喊聲就響在耳邊,登時便叫他們嚇得一陣尖叫。杜美珂慘叫一聲,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兩下便將頭給磕出了血來,口中更是瘋瘋癲癲地叫:“不是我!我錯了!不敢了!不,你找孫熙祥,是他!是他要我害你!啊!”說著竟兩眼一黑,軟倒在地,暈死了過去。而孫熙祥卻也好不到那裡去,嚇得渾身顫抖著匍匐在地上,磕著頭口中喊著:“夫人饒命!饒命!”喊了兩聲,竟覺下身一陣鬆弛,竟是大小便失禁,弄得一身汙穢。
那鬼魅般的聲音響起,便是沈峰和童氏也嚇了一跳,李雲昶亦是蹙了蹙眉,面上一陣狐疑瞧了慧安一眼,卻見慧安面帶嘲諷正瞧著孫熙祥二人。而那些推棺木的官差也是嚇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侯府下人齊齊變色,跟著叩頭。
童氏也被那一聲驚悚的叫嚇了一跳,接著才猛地衝向杜美珂,卻是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嘴裡喊著:“賤女人,醒來!還我妹子命來!”
童氏是有武功底子的,兩下便將暈死過去的杜美珂踢了醒來。慧安見杜美珂睜開眼睛驚恐的瞧著童氏,不由冷笑著也走了過去,抽出腰間的九節鞭一揮手變甩了過去,那九節鞭帶起一道閃電般的光,直逼杜美珂那張慘白的臉,九節鞭掃過帶得血肉飛濺,杜美珂右臉上已被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