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了證據。那高立本貪墨一事已是鬧的沸沸揚揚,如今又出此事,皇上龍顏大怒啊。你可能也知道,中原百年戰亂,早已是十室丸空,我大輝建朝後國庫就不豐腴,聖祖爺猶且不能日日茹葷,雖經太祖當今三代休養生息,但因我大輝一直戰事不斷,故而國庫現如今都還空虛著,所以我大輝三代君王最恨的便是貪墨二宇。我朝對官員貪墨的處罰也是歷朝歷代之最。如今兩大貪差案几乎同時被爆出,已是由不得皇上不嚴查了。今兒沉默多日的淳王帶病上朝,卻是奏請皇上將兩件案子都交給平王查辦。皇上同意了,已令平王主審,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會審李百年和高立本貪墨案。”
沈峰叩了兩下扶手,這才瞧向慧安,道:“御史的奏本上參那李百年為了掩蓋罪行,派管家在京城四處籌措銀錢,還收起了印子錢。舅舅本還覺著此事不知真假,如今瞧著,只怕孫熙祥那蠢人是參合進此事中去了,若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焦慮。皇上已經下令三司嚴查,定要將放印子的也揪出來嚴懲不貸,舅舅估摸著這次孫熙祥只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弄不好連官帽都要丟了。”
慧安聞言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嘆,她萬沒想到孫熙祥竟會攪合進平王和淳王的儲位戰中。如今形勢這麼嚴峻,那聰明的躲都來不及呢,他倒是好,上趕著住前湊,放印子錢可是犯法的啊。即便李百年是平王的叔父,只怕這次也是在劫難逃了。這事分明是淳王一黨翻騰出來對高立本貪墨案的反擊。你揪著我的堂兄不放,我便扯出你的叔父來,咱們誰都別想好過。此時淳王裝病將兩個案子都推給平王,己是擺明棄了高立本。他令平王接下案子,也沒存好心,若平王行事不公,那要做的文章就大了,若平王處置了李百年,只怕那些跟隨平王的人會寒心。淳王這是一步兩贏的棋,只他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盯著,慧安估摸著這事平王八九不離十地會嚴懲李百年。這麼一來孫熙祥的銀子想要拿回來,那可真是痴人說夢了。
慧安想著便道:“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以前倒沒覺著他這般蠢。”
沈峰聞言譏諷一笑,道:“一個讀死書,就會寫酸文的書生,能多能耐。這事舅舅會多留意,若有了信兒就支會你。離年三十沒幾日了,這事最多三四日便能有準信兒。”
年三十大輝官員才開始進入一月的沐休期,此事賢康帝既已吩咐三司會審,只怕會趕著沐休前便有動作,至於審案怕要到二月裡去了。慧安聞言點頭,這便起身送了沈峰出屋。
果然四日後的旁晚沈峰笑著到了榕梨院,慧安將他迎進屋,上了茶他灌了兩口便道:“舅舅派住歷城的人回來了,說是前兒李府已被官府抄了家,如今李百年正被押解進京呢。他派來京城收印子錢的管事在半道上就被官兵圍截了,那管事當時企圖帶人逃跑,皆被當場射殺。他代李百年收的那十數車銀子錢如今只怕巳已入了戶部賬本了。”
沈峰說罷哈哈一笑,這才拍著腿道:“孫匹夫到歷城時正趕上抄府,似是病倒了,如今還躺在歷城客棧呢,明兒只怕嗚煙便能到府報信兒了。”
慧安聞言也笑了起來,既孫熙祥被氣成這般,只怕這次賠進去的不少,如今那銀錢盡數入了府庫,也算是侯府對朝廷做了一些貢獻了,總好過留在孫熙祥手中叫他吃香喝辣的強。慧安想著便瞧向沈峰,道:“既然銀子都進了戶部,放印子的應都留有憑證,那便能坐實了孫熙祥的罪名吧?”這次皇上大怒,平王顯然也是要好好演一出大義滅親,公正嚴明的大戲的。只怕這回放印子的都得丟官,沈峰也極為關心此事,聞言便道:“你放心,這事不難打聽,舅舅想法子去戶部和大理寺摸摸底。”
慧安點頭,心想著這次孫熙祥只怕真的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了。誰知翌日中午沈峰便探到了準信兒,那放印子錢的竟沒有孫熙祥,而戶部所收贓銀中更是沒有孫熙祥的那筆銀子。
慧安不由傻了眼,這好端端的銀子,它能去哪裡了?
094年節瑣事
慧安派人將孫熙祥從歷城接回來已經是年二十九,她本還疑惑那印子錢會不會是被孫熙祥藏了起來,但又覺著他不可能有如此通天的能耐,可除了這個可能慧安實也想不到還有誰會插手此事,替孫熙祥銷燬證據。當她瞧見躺在軟架上面色灰白、病的有氣無力的孫熙祥後,就再不認為這窩囊廢和此事有關了。
因翌日就是除夕,慧安只瞅著下人伺候孫熙祥躺下,便也懶得搭理他,回了榕梨院。回到屋,她端坐著沉吟片刻,面色不由便有些難看。
方嬤嬤在一旁瞧著,以為慧安是因這次印子錢的事,孫熙祥逃了一劫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