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見一個素衣淨裙的女子嫉恨的眼神正落在她與宣長昊看似交握的手上,那神情像是恨不得活撕了她似的。
來人竟是項綺羅。她雖未下獄,只是被關在某處偏殿內等待發落,但按規矩卻是不許再施脂粉,並著簪環。少了這些東西添妝,加上內心煎熬,不過兩天的功夫而已,她看上去便憔悴了許多。此時她夾在一群披甲執劍的侍衛內,枯瘦的指尖直直指向明華容,滿面嫉恨,看上去於可憎之中,又隱隱透著幾分可憐。
她喊了一聲之後,見沒有人答應自己的話,便又催促道:“莫侍衛,你怎麼還不動手,快上啊!殺了那賤人!”
跟在她身邊的一名侍衛卻是莫邵。他乃是項烈司身邊的親隨,今夜葉家得到姬祟雲示警後,立即到項府緊急傳訊,將宮內的情形分說明白。項烈司心知已來不及到城郊調拔駐守大軍,便讓莫邵帶了家中的百餘名親兵先行入宮增援,自己則去往皇城北角的御林軍營,統調人馬。莫邵暗戀項綺羅許多年,前日聽聞她出事被禁宮內後便心急如焚,卻因身份所限,暫且無計可施。當下得到這個入宮機會,他便暗暗決定要趁機救出項綺羅來。斬殺白孟連派守在城門處的親信與部分秘軍,帶著眾弟兄入宮後,他立即抽調出幾個可靠的人去關押項綺羅的淑文院放她出來,自己則帶著其他人衝到乾清宮解圍。
到這一步為止,事情都進行得十分順利。白孟連帶來的那些瑾王秘軍雖然兇悍,卻比不過真正到戰場上拼殺過的悍將。一陣激鬥之後,雖然略有折損,莫邵所率的項家兵仍是或擒或殺,制住了所有逆軍,控制住了局面。透過盤問那首領,得知白孟連與一個高手正在殿內與宣長昊對峙後,莫邵焦急不已,正準備進去增援時,被開釋的項綺羅竟然趕了過來,不顧勸阻,堅持要跟他們一起入殿。
時間緊迫,加上莫邵向來對項綺羅言聽計從慣了,便沒有多想。但項綺羅趁他不備,居然跑在了最前面。莫邵生怕刺客對她動手,急得差點不顧身份把她拖抱回來,卻先聽她喊出要他殺死明華容的話來。
莫邵並不認識明華容,只是展目見到殿心深處,一名秀美如曇的女子正自站在宣長昊身邊,便一下子猜了出來。他以為項綺羅只是擔心過度,草木皆兵,便說道:“小姐,你看錯了,那位姑娘對陛下並無惡意,陛下只是想拿傷藥給她。”
不想,話音未落,項綺羅竟揚手扇了他一記耳光,末了又點著他的鼻尖尖聲說道:“我怎麼可能看錯!你違抗我的命令,難道是與那小賤人沆瀣一氣,想要害死陛下麼?!”
這記耳光不但打懵了莫邵,也看呆了其他項家兵。見他們皆用像看瘋子一樣的眼神打量自己,少數幾人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項綺羅於滿心嫉恨之餘,又平添一股怒氣。她素來有脾氣上頭就不管不顧的毛病,當下不再理會其他,索性自己嚮明華容走去,滿心滿眼,只有一個念頭:趁亂殺了明華容,之後再捏造證據說她與叛逆勾結!這樣自己就可以尋隙洗脫罪名了!
見她面孔扭曲,直直盯著明華容,顯見來意不善。又認出她正是前日想將明華容推下臺階的女人,姬祟雲目光微凝,輕輕哼了一聲,順手拿過案上水晶鎮紙正要砸她個頭破血流,一道嬌小的黑影卻比他更快,倏忽之間便跳躥過去,迅若閃電一般撲上項綺羅的門面,利爪一揚,狠狠撓了下去。
項綺羅萬沒想到自己竟會被一隻白貓給抓了,她一邊尖叫一邊拼命揮手,試圖將貓揮開,但那隻貓卻像是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被她打了數下仍舊不依不饒地狠命撕抓,只一瞬間的功夫,項綺羅就被撓了個臉上開花,手臂上的衣袖也被撕出了道道口子。
項綺羅從小嬌生慣養,加之面孔乃是女子最為珍惜的部分,感受到臉上傳來的鑽心痛楚,她驚怒之餘,居然開始哭喊救命。
見狀,宣長昊不禁皺了皺眉。他早對項綺羅失望無比,適才見她宛若潑婦地衝過來要找明華容的麻煩,更是對她又添兩分厭惡。但她的父親畢竟是自己待之如師如父、十分尊敬的人,他自不可能袖手旁觀,放任這隻貓將她撓成重傷。只是,這貓兒平日雖然嬌縱傲慢,卻從未像今日這般暴起傷人,這又是什麼緣故?
思量之間,莫邵與其他項家兵已聞聲而來想要拉開白貓。但一來那貓太靈活,根本無法捉住;二來它幾乎時時緊貼在項綺羅身上,眾人投鼠忌器,不敢使用兵器。宣長昊見狀,吩咐道:“速去偏殿,將照看這貓的宮女帶來。”
他一聲令下,立即有人前去操辦。不出片刻,便帶了一個宮女過來。那宮女見白貓闖了禍,生怕上頭要責問自己管教不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