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輕些,這可是紋娘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織出來的。就算你自己織不出來,你也莫要一時著急給弄壞了。”
這一下,長公主終於聽出了杜唐寶話裡的不對味,便皺了皺眉。偏生那杜唐寶全無眼色,見明華容對這話不理不睬,又說道:“說起來,明小姐,打從你臘八宮宴上以一方迴文錦技驚四座之後,天下織娘間便傳開了你的大名。這位紋娘對你也是頗為嚮往,知道那天我亦曾入宮赴宴後,還再三再四地問我有沒有見過你織的東西,同她織的比起來如何。可惜啊,我卻是個命苦的人,還未入宴便被刺客害了,倒沒機會見過你的大作呢。好在明小姐你是個爽快人,你且說說,這織孃的手藝比起你來如何?是不是差遠了?”
杜唐寶說罷,志得意滿地看著明華容。她很佩服自己的急智,居然能想出這樣的好問題:如果明華容答了是,那末長公主稱讚紋娘為國手在前,這回答豈不是在掃長公主的面子?如果回答不是,一旦這個答案傳了出去,那她之前因為迴文錦所得的稱讚美譽將統統化為泡影,世人的注意力將完全轉移到紋娘身上,而她明華容,只會淪為徹頭徹尾的笑柄,成為紋孃的踏腳石。
杜唐寶自覺出了個兩難之題,便笑眯眯地等著明華容的答案。不想,明華容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略低了眉眼,輕聲說道:“杜小姐還請慎言,什麼命苦的話不要再提。畢竟你那日只是因為撞破刺客行藏,被他丟下湖裡。但別的人卻——”
那天的事情,本是杜唐寶的一塊大心病,一旦提起便要覺得委屈萬分。聽她言外之意,竟然是暗示自己被丟下湖水的事不算什麼,杜唐寶不禁火冒三丈,一時忘了這是在長公主面前,脫口說道:“明華容,打量你比我更金貴呢?我大冷天的被丟進水裡,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性命,就比不上你被刺客挾持了一路又全身而退?”
話音方落,她便覺得周圍的宮女皆向自己怒目而視,不禁更加惱火,心想莫非短短几日明華容那小蹄子便已收服了這些人?當真是可惡得緊。
但不等她轉完念頭,便聽明華容正色說道:“杜小姐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所指乃是陛下與公主殿下。畢竟當日刺客的目標,正是衝陛下而去。我本是想說杜小姐雖遭了一劫,但同之後的事情相比,已是極其幸運的。卻不知杜小姐怎的就單想到了我頭上,對陛下與公主皆視而不見?”
話未說完,杜唐寶背上便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離座跪下,急急分辯道:“公主殿下明察,臣女並無此意,只是明小姐太過咄咄逼人,一時情急自辯,說錯了話。”
長公主此時因乍見精美織品而生出的好心情已被破壞了大半。她用一貫的冷淡表情看著杜唐寶,淡聲說道:“杜唐寶,你不但曲解了明小姐的意思,也曲解了咄咄逼人的意思。本宮一直坐在這裡,從未看到明小姐對你如何,倒是你屢次出言不遜。當著本宮的面尚且如此,人後可想而知。杜唐寶,你今日求見本宮,為的就是想要做這些置氣之爭麼?”
長公主的聲音並不高,神情也是淡淡的不見有生氣痕跡。但她天生金枝玉葉,與生俱來的尊榮早讓她有了人上之人的氣度,即便沒有勃然作色,那微怒含嗔的樣子也足以教杜唐寶膽戰心驚。
總算杜唐寶還有幾分頭腦,見勢不妙,只得先按下打壓明華容之心,連忙告饒道:“公主殿下恕罪,臣女今日急著趕來敬呈東西給您,一時興頭不及深思說錯了話兒,還請殿下饒臣女這一遭。”
明華容也跟著勸道:“公主殿下請息怒,請念在杜小姐一片忠心的份上,寬恕她一次吧。”
長公主本是看不慣杜唐寶的作派想要將她攆出去的,但見明華容出言相勸,便不忍拂她面子,遂說道:“既是華容為你求情,本宮就恕你一次,且起來吧。”
“多謝長公主。”杜唐寶興興頭頭地過來,本以為長公主只消見了紋孃的手藝,必定會立即讓她將紋娘送進宮來,屆時明華容失寵受冷便是指日可待,沒想到因為自己一個沉不住氣,居然教這一切都前功盡棄。深深後悔的同時,她不禁對明華容記恨更深。如果說之前只是積怨較深的話,現在則已轉成了切實的恨意。
看著長公主不復適才可親,冷冰冰全無笑意的絕美容顏,杜唐寶一時又是心內打鼓:此番不但錯失了個好機會,更還開罪了長公主,當真教人頭痛,可得想個法子好好化解下才行。但該怎麼辦呢?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紋娘送入宮中,利用她來討好長公主。但看長公主一副完全不想理會自己的樣子,自己該怎麼開這個口呢?
杜唐寶正著急間,突然聽明華容說道:“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