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肯定會直言不諱,幫我們找出真兇,還明家一個家宅安寧。”
聽她說得分外鄭重,尤其在說到末一句時,幾乎是一字一句,似乎是特地說給什麼人聽的。陳太醫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謙讓道:“不敢,老朽必當盡力而為。”
說罷,他讓身邊的醫童開啟藥箱,取出一方面巾掩住口鼻,拈了幾枚銀針在手中,又讓明府下人多送幾盞油燈過來,這才進屋。
這時,眾人都已趕到屋外,又是好奇又是緊張地等待著陳太醫的檢驗結果。白氏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明華容,心中冷笑得意不已,面上卻是一派凝重:“華容,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真是奇怪,陳太醫還未查驗出結果,也並沒有任何線索指證於我,為何夫人偏偏一口咬定那丫鬟是因我而死?”明華容淡淡說道。
白氏連連搖頭,故作無奈道:“一切的疑點,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若繼續執迷不悟,我也沒有辦法。”
明華容反唇相譏道:“我倒希望夫人不要繼續自以為是地勸我,除非您希望是我殺了她。”
“你——”
這話裡的諷刺暗示之意實在太明顯,白氏頓時將臉一沉,剛要喝斥,卻見陳太醫走了出來。便再顧不上與明華容唇槍舌劍,連忙迎了上去:“陳太醫,可看出什麼沒有?”
陳太醫答道:“老朽以銀針刺穴,又觀察了她的耳鼻舌眼等處,已然確定,這名女子是因中毒身亡。”
“有沒有驗出是什麼毒物?”白氏急切地問道。(。MianHuaTang。cc 棉花糖)
“這個……”
陳太醫面上略有遲疑,似在斟酌著什麼,白氏卻誤解了他的意思,搶先說道:“陳太醫是杏林高手,一生只和良藥打交道,或許對毒物並不瞭解。不過,我剛剛趁空仔細想了一下,覺得這事既然出在內宅,死的又只是一名小小丫鬟,下手之人應該也是內宅之人,多半沒有機會得到什麼稀奇的毒藥。依我猜,多半是夾竹桃粉、砒霜一類的常見毒物吧。這些藥凡是藥鋪均可買到,到手十分容易。”
這話有理有據,聽得眾人連連點頭,但陳太醫聽罷,臉上迷惑之色卻更深了:“砒霜?這……老朽確是從這女子口中驗出了砒霜——”
“果然如此!”白氏要的就是這句話,等不及陳太醫說完,便大聲打斷了他的話:“砒霜乃劇毒之物,按照例律,藥鋪售賣時都要登記買主姓名,只要查一查帝京各家藥鋪最近的售賣清單,再對比下今日進出過這間暖廳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一旁,剛剛依言為陳太醫送來油燈的丫鬟紅解卻突然驚呼一聲:“砒霜?!這……大小姐,您最近不是剛託奴婢買過一些麼?”
聞言,眾人都驚訝地嚮明華容看去,個別膽小的人,腳下還情不自禁倒退了幾步。
明華容卻是一臉訝然:“這話可奇怪了,你是夫人房裡的丫鬟,我如何指使得動你?”
“話雖如此,可奴婢既為下人,但凡主子們有送差遣,自然無法推脫。上次您說新得了一個偏方,只要每日服食少許砒霜,便可使得容顏妍麗,永葆青春。但因為您甚少出府,不便採買,便讓奴婢去替您買些回來,奴婢自然無從違逆。但砒霜買回來後,奴婢因見您容貌無甚變化,卻又有些奇怪,心想莫非是那方子不靈驗。卻萬萬沒有想到,您買來砒霜竟是為做這等惡毒之事!”
說到這裡,紅解神情轉為慘然,跪下去向白氏連連磕頭:“小彩是奴婢的同鄉,只同府裡簽了長契,並未賣斷。她家給新她議了門好親,原本說等過了年就向夫人求個情,接她回家完了婚再過來。她還約了奴婢一定要去喝喜酒。可誰知道她嫁妝剛剛繡完,竟然就出了這等事!我們雖然是為奴為婢的,到底也是人命啊!還求夫人替小彩作主啊!”
小彩正是剛才死去的丫鬟。主人家對簽了賣身契的奴婢有生殺予奪之權,對於只簽了長契的卻不能隨意打殺。在世家之中,雖然偶爾也會發生僱請的丫鬟小子死於意外之事,但既然表面上只是“意外”,那麼在官家面前也說得過去,屆時只消賠死者親人一筆銀子,就能消抹過去。
但,一旦人命犯在明面上就不同了。如果是簽了死契的,至多不過是動手之人從此敗壞了聲名;若只是長契,那麼——
當下眾人看向明華容的目光,已從懷疑變成了瞭然、不屑、嘆息……而白氏更是滿面痛心疾首,不斷嘆息後悔道:“是我這做母親的沒盡到責。”
旁邊自然有人出聲相勸:“這事哪裡防得過來的,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