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誰若取不出手帕,誰就是嫌兇,至少也是從犯。
以明獨秀的頭腦,自然也聽懂了王夫人的言外之意。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詭異超出掌控,她本能地感到不安,但還是依言想取出手帕,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手指在前襟間一探,明獨秀驀然愣住,然後不死心地繼續摸索。但她幾乎快將前襟扣的寶石花別針都扯開了,也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手帕。
見旁邊的明若錦也已取出手帕交到陳太醫那裡,明獨秀想了一想,稍稍鎮定下來:“早上我被海東青驚到後下去換了身衣裳,這塊帕子多半便是遺落在那裡了。”說著,她即刻差人去找。
只是她雖然語氣輕鬆篤定,心裡實際卻是惴惴不安,便忍不住探究般打量著明華容,想從對方神情間窺視出什麼。
察覺到她的視線,明華容回望了她一眼,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帶著掌控一切的居高臨下與淡淡的嘲諷憐憫。
明獨秀看得心裡一驚,剛想拿話語試探,明華容卻早轉開了頭,對陳太醫說道:“勞煩您先看看這兩塊帕子,是否也有被毒水浸泡過的痕跡。”剛才那一瞬間的表情,彷彿只是明獨秀的幻覺。
陳太醫檢查了半天,先是用其擦試銀針,甚至還舔了舔邊角,最後肯定地說道:“這兩塊手帕上並沒有毒藥。”
聞言,眾人的目光不禁都投向了明獨秀。現在,只有她的手帕還沒看過了。
感受到那針刺一般的目光,明獨秀有些瑟縮,旋即又賭氣一般挺直了背脊,但仍然感覺到如芒在背。生平第一次,最喜愛受人矚目的她體會到了成為焦點的痛苦。
恰好這時,奉命去取手帕的陽春回來了。遠遠看到她,明獨秀心中又是忐忑又是高興,不待她走近,便大聲吩咐道:“慢吞吞地做什麼,還不快將手帕給我!”
聽到喝斥,本就走得極慢的陽春惶恐地低下了頭,囁嚅道:“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並未找到手絹。”
“你說什麼?!”聞言,明獨秀臉色一白,再顧不上維護自己爽朗嬌俏又不失溫柔的形象,尖聲說道:“一定是你這粗心的奴才疏忽了!還不快給我去找!找不到的話,當心我家法伺候!”
陽春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慘白著臉辯解道:“小姐明查,奴婢找遍了您當時換衣的整間廂房,連您今日所經過的道路房間都一一找了,但……但真是沒有找到手帕!”
想到明獨秀背地裡的陰毒手段,陽春駭得身子發軟。這時,卻突然有一雙手輕輕搭在她肩頭,隨即,一個清泠如玉石相擊的聲音響起:“二妹妹,事已至此,你為何還要推御責任,責罵一個無辜的丫鬟?帕子其實早已找到了,就是陳太醫帶過來的那塊,對麼?剛才你口口聲聲說陳太醫不識毒性,斷定小彩是中了砒霜而死,其實目的只有一個,是為了掩飾你才是那個下毒之人吧!”
說話的正是明華容,她不勝惋惜地看著瞠目結舌的明獨秀,又是遺憾,又是後怕,那表情與剛才的白的氏如出一轍,說的話更是像了個十成十:“人難免都有起惡念的時候,若你一個剋制不好,未免行差踏錯。其實只要你剛才坦白認錯,以老爺平時對你的寵愛,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二妹妹,你何苦執迷不悟,以至落到現下這般局面呢。”
這分明是將白氏之前數落她的話盡數還到明獨秀身上,但此刻證據確鑿,由她口中說出來便非常可信。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一片譁然。眾人臉上都露出驚駭的神色,用彷彿不認識一般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明獨秀。而王夫人想到自己心愛的海東青早上竟然和她接觸過,不禁一陣後怕,心道回府後一定要請獸醫為小黑好好檢查一番。
而明獨秀看著陳太醫小小翼翼拿在手中的繡花手絹,慌張片刻之後,再回想起明華容之前那個別有深意的笑容,電光石火之間,猛然驚覺到自己遭了陷害!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即說道:“這手絹是老夫人給我的!上面怎會有毒?而且我只見過那死掉的小婢幾次,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的貼身之物交給她呢?這手絹分明是被有心人下了毒,再交由那小婢,演了這樣一出好戲,只為將我拖下水。大姐,你說這人會是誰呢?”
“二妹妹,鐵證鑿鑿,你為何還要信口開河?”明華容秀麗的長眉微微皺起,一副為難不解的模樣:“險些被人毒殺的人是我,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你,你卻來反問我兇手是誰。二妹妹,莫非你的心腸是鐵石所鑄的不成?”
她的聲音並不軟弱悲哀,彷彿只是在淡然地詢問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樣,但這反而比呼天搶地更能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