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綠蔭草地之上,一身大紅色騎馬裝的福雅敘格外顯眼。
看我越走越近,悻悻然的福雅敘扔開手中的馬鞭,由身邊丫頭扶著迎我而來。
剛才看到福雅敘手持馬鞭似要騎馬,卻距離那馬兒拉開足有丈遠,此刻又看到她走路的步伐又是一瘸一拐,心中疑惑更盛,面上卻仍是恭恭敬敬,遙遙向她行禮。
“算了算了,也許今生我是註定了和馬無緣。”胡亂擺手,示意我起身,福雅敘臉上是濃濃的失落和灰心。
“雅敘姐姐這是怎麼了,可當緊嗎?”上前一步,替代了那丫頭將福雅敘胳臂扶住,我含笑出聲。
“還不是那臭馬!”見我眼光往下,福雅敘面上一白,氣呼呼地指向草地上那匹安靜立著的棗紅色駿馬,“死活不肯讓我騎它,把我給狠狠摔了下來!”
“從馬上摔了下來?這可馬虎不得,還是快快傳了大夫過來瞧瞧吧。”堆出一臉的關切,我轉眼便要吩咐含香,卻被福雅敘制止。
“其實不過是扭了一下而已,哪裡就有那麼嚴重了?都是含香沉不住氣,火急火燎地叫人去傳大夫,估計馬上便要過來了。”扯著我的衣袖,福雅敘面上現出尷尬之色。
“不管如何,叫大夫看看還是好的。”輕輕拍撫著福雅敘以示安慰,我抬眼轉向她身旁的下人喝道,“什麼人這麼大膽,不曾馴服的馬匹竟敢送來府上,害得娘娘受傷!”
“這……”被我注視的含香微露為難,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
“靜華。”我正要再問,卻被身旁的福雅敘輕輕喚了一聲。見我轉眸,她才羞答答地回說,“不怪旁人的。都是我膽子太小,自打去年二哥哥送了這馬給我,我就一直不敢接近,也難怪如今這紅兒會和我這般生疏。”
馭馬雙嬌(02)
龍嘉寰於皇子當中排行第二,雖然如今已然貴為太子,可是私底下福雅敘卻一直是喚他二哥哥的,他們的親暱早在當日祈福的後山之上我便已經知曉的。
見我連連點頭,似在等她繼續,福雅敘這才抿了抿唇復又說道,“每年的賽馬會,咱們府上總是那個傅雪大出風頭,真是叫我憋氣!本想今年提前練習,可惜卻……”
賽馬會我早就曾經聽聞,每年的五月,皇上都會選了風和日麗的天氣,主持著皇家一席人等賽馬、蹴鞠。哪個皇子皇女倘若能夠在眾人當中拔得頭籌,還會有不少的賞賜下來。
那個傅雪自關外草原而來,馬上技術想必非凡。雖說已經由皇上金口賜了漢姓,可是像傅雪那樣的深眼高鼻雪膚紅唇,看在大家眼中,仍然還是一個卑微的蠻夷女子。被這樣一個番邦的蠻夷女子將自己死死壓制其下,不擅騎馬的福雅敘自然是大大不快的。
心中如是想著,面上卻絲毫不露。我只是輕輕挽了福雅敘的手臂,並不言語。
“想著靜華你出身將門,馬術應當是非同一般,所以急急地便叫人把你喚了來。”回頭又望了一眼那被下人牽住的紅兒,福雅敘忽以興奮的口氣問我,“靜華,你應當是能夠和那傅雪一較高低的吧?”
“我?”面對福雅敘因期待而現出微紅的笑臉,我微微一愣,腦海中浮現起陳王府中那匹號稱國寶的汗血寶馬。
“來來來,快上馬,讓我看看!”說著,福雅敘便大力地推著我往回走去。
雖然摸不清福雅敘的城府深淺,可是我卻知道她還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地用龍嘉寰送她的馬匹害我。望了一眼那神采飛揚的紅兒,我正要點頭,遠遠看到提了藥箱的大夫正在一名丫頭的帶領之下朝這邊匆匆而來。微微一笑,我對著福雅敘道,“先不慌著騎馬,還是先看看姐姐的腳傷吧。”
見那大夫轉眼便到跟前,福雅敘點了點頭,緩緩坐在身旁早已備好的軟椅之上,由下人服侍著除了鞋襪,露出細白的一隻天足。
那大夫一邊連呼著冒犯,一邊細細地檢視著福雅敘的足部。不待他開口出聲,一旁圍觀著的我卻已經是暗暗驚歎,心中也不由地對這個嬌滴滴的福雅敘另眼相看。
馭馬雙嬌(03)
只見眼前一片晶瑩白皙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黑青瘀痕。這福雅敘出身名門,向來養尊處優,此時腿足之上竟是如此傷痕斑斑。
因那摔傷皆為外傷,所以大夫只是包紮,入口的湯劑也只開了清火去燥的幾副方子。
“這曹大夫真是小題大做,不過就是尋常的摔傷而已,哪裡就嚴重到需要喝湯藥了?”聽了大夫的說辭,福雅敘低低地抗議著。
“娘娘您就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