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曄盈猛然轉過頭,閉上眼。
這個眼神叫她羞憤欲死,她不要他的同情和憐憫,死也不要。
薰風陣陣,夾雜著草木的香氣從大開的落地窗襲入,庭院中一株大樹亭亭如蓋,上面有黃鸝在聲聲鳴叫。
“你不是逼他,你是在逼我。”曾曄盈輕輕道。
義大利男人眼中閃過精光。
“如果你要逼死我,也行。”曾曄盈慢慢地揚起手臂,手掌中一枚銀光閃閃的刀刺傷了在場人的雙眼。
她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喉嚨。
鍾敘敘不由得一聲驚呼。
“不要做傻事!”湛墨青急急阻止:“我今天可以帶你走,我保證!”
“可是我不想走!今天你可以帶我走,明天呢?後天呢?你能不顧家庭不顧你妻子護我一輩子?”曾曄盈慘淡一笑,聲音微啞:“你有你的生活,我本就不該打攪你,之前是我不好,對不起。”
“呵呵——”義大利男人輕笑起來,手指在曾曄盈肩膀上彈鋼琴似的點了點,曾曄盈只覺得肩上一陣發麻,寒意衝上頭腦:“你這是威脅我?”
“不是威脅你。”她撇過頭不看他,任由面板上的小戰慄滋生:“你逼我的,你到底讓不讓他們走?”
“讓,當然讓,只是你確定不後悔?”
“不後悔。”
義大利男人神情自得嘴角含笑,居然慢慢踱步到一旁的酒櫃,開啟櫃子拿出一瓶紅酒:“不後悔就好,否則我怎麼忍心?不過真遺憾,我本來還打算請老朋友喝杯酒。”
“好。不過我要同湛夫人說幾句話,你給我個方便。”曾曄盈手裡的刀還沒有放下,人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
義大利男人拎著酒的手停頓了一刻,臉上笑意漸濃:“寶貝的話,我怎麼能不答應?”
二樓臥室。
曾曄盈帶著鍾敘敘進入的這房間不是主臥,倒像是兒童的臥房,牆壁刷成了淺淺的藍綠色,牆面上有一幅稚趣的畫,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熊貓在扭身子,十分可愛。
“這應該是我侄兒的房間,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住這兒了。”曾曄盈笑笑,走到兒童床邊上坐下,伸手撫摩著床邊的一張塗鴉,鍾敘敘定睛看過去,上面是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拉著一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