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靜默是最好的氛圍。
時間空間像是一瞬間凝固下來，方天啟帶著僵硬的臉，定定的看著黎明，黎明亦是毫不避退的與那雙棕黃『色』的眼睛對視著。
良久，方天啟才洩氣似的嘆了口氣，道：“其實在我知道你成為御靈宗以後，我就覺得你可能很快就要離開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你真的下定好決心，那麼快就畢業了嗎？不再多留一段時間，至少把地級的學識全部掌握後再走。”
聞言，黎明撓撓臉，道：“其實，圖書館的書我基本都看完了。”
書靈們的知識引導，幾乎將各個行當的知識都一股腦的傳給了他，現在他的知識儲量究竟有多高，他自己都不知道。
方天啟臉上又是一僵，他窮極一生也不能將圖書館的書基本看完，能看四分之一就已經算是大師了，這臭小子說他基本看完了！？
看黎明那平淡的模樣，他就知道黎明多半沒在說假，心裡更是一抽，只嘆一聲，妖孽啊……
想到黎明要畢業離開，方天啟就覺得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剛給對方投資，對方就申請破產，老血都快咳出來。
“行吧，你想申請畢業，可以，但是，你最好做好準備，畢業考核可不是這麼簡單的。”方天啟有些煩躁的撓撓頭，心情不佳，看著黎明說道，“畢竟，沒有這個行走大陸的實力，就不要出去給學院丟人！”
“o蛇皮棒棒k。”黎明聳聳肩，轉身悠哉悠哉的抱著腦袋離開，一邊道，“話說回來，剛升入天級就申請畢業的人，我是不是學院建立以來第一個啊，嘿嘿。”
“滾你個蛋去，臭小子！”方天啟抓起一把桌上的梅乾就甩向黎明的屁股，黎明笑嘻嘻的跑出了院長辦公室。
……
南極域極西之地……
南極域的西部是一片黃沙之地，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這裡常年水資源缺乏，不宜植被生長，所以生活在這裡的人類數量不多，偌大的地域上僅有三座人類聚集地。
除去兩座是城池，還有一個就是傳說中的萬佛門的宗門駐地。
萬佛門上萬佛塔，萬佛徒裡萬佛心。
萬佛門門徒行苦修之道，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他們對萬佛抱有崇敬之心，對佛法有研討之志，最渴望的就是登上門內天驕才能去的萬佛塔內，去領悟更高境界的佛法！
萬門靈傑賽結束後，未能達成完美示威算是失敗而歸的萬佛門一眾滿臉的懊喪，僅有老和尚空明和小和尚虛無面『色』如常，這天，虛無還是依舊遵循著日常敲著木魚唸經。
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失敗的五個光頭看虛無仍舊不以為意的模樣，虛戒光頭終是忍無可忍，道：“師弟，難道你真的甘心敗給黎明嗎？”
虛無並未睜眼，一邊有節奏的敲著木魚，一邊道：“大師兄，你執念太深了，輸贏並不重要。”
“可你是佛子，是我門每代佛主轉世，你是最強的！”虛戒怒道。
聞言，虛無手中的木棰突然極速下落，像千斤墜一樣將面前的木魚敲成了粉碎，爆裂聲迴旋在這片清淨的空間內。
這一刻，五光頭的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了。
“阿彌陀佛。”半響後，虛無緩緩念詞一句，才睜開微冷的眼睛，回眸看向虛戒，道，“師兄錯了，佛主是佛主，我是我，我從不認為我是什麼佛子，只是擁有佛主的記憶罷了。”
虛戒被那明亮的眼眸盯上一瞬，只覺壓力大增，不能發聲，直到虛無將視線挪開，才鬆了口氣，回過神時，才羞惱的發現自己已是汗如雨下。
“哼！”虛戒一甩衣袖，就此離去，其他四位光頭，看了眼無動於衷的虛無後，也追了出去，獨留虛無一人在這裡拿出新的木魚繼續唸經。
“虛無……”在五光頭離去不久，一聲空谷傳音般的老邁之聲傳入虛無耳中。
虛無緩緩睜開雙眼，看向了聲音傳出來的方向，恭敬行禮道：“師傅。”
“你很苦惱？”
“弟子不苦惱。”
“你很困『惑』？”
“弟子不困『惑』。”
“你很憂慮？”
“師傅，你別玩了。”
“……”
老和尚空明乾咳一聲，微笑道：“隨我來。”說罷，便握著禪杖離去。
虛無一愣，起身跟了過去。
隨著老和尚轉上樓梯，登上萬佛塔的每一層，老和尚不說話，虛無也一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