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擁有好的伙食,擁有好的居住條件,除了不允許離開這數萬平方米的大宅院之外,就連周圍的圍牆都沒有一點兒關押犯人的感覺。
這裡,基本上只要是比較正常的要求都可以得到滿足,甚至於,許多幹部被弄到這兒來之後,還會想要繼續關心國家時政,那些內參之類的東西他們依舊都可以按照原先的級別查閱。可以說,除了他們現的身份不再是一方大員之外,其餘的,基本上很難看得出來他們是一群被判了刑的犯人。
可是戴慶發卻依舊老了許多,從他被雙規到現,其實一共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可是,他卻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剛剛六十歲的他,看上去卻似乎已經八十多了的樣子。
佝僂著背,滿臉的褶皺,頭髮也幾乎全白了,只有他走進這間房間的時候,刻意的背起了雙手,擺出一副沉穩的面容的時候,才能依稀從他的臉上看出點兒往rì一位副省長的威嚴。
屋裡沒有人說話,只是一沓材料放戴慶發的面前,戴慶發一言不發的坐了下來,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兩個肩膀上扛著兩槓兩星的中校。
兩名中校看到戴慶發那蒼老的模樣,心裡雖然多多少少對於戴慶發不過六十的年紀卻老成這個樣子感覺到有些微微不忍,但是職責所趨,他們依舊不會臉上表現出哪怕一絲對於戴慶發的同情。事實上,他們很清楚,折磨的戴慶發如此迅速的變老的,只是他自己的心而已,跟任何其他外部的事情無關。
大概也是知道這兩名中校是絕對不會跟他主動說些什麼的,戴慶發不由得還是開口問了一句:“呃……兩位,請問你們是……?”
兩名中校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自己的證件,開啟後放戴慶發的面前。
“總參?”戴慶發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惑』,嘴裡喃喃的唸叨著:“你們是總參的?總參的人找我幹嘛?”雖然嘴裡似乎詢問對方,可是語調卻沒有一丁點兒詢問的意思,而且他心裡其實也閃過了正確答案,恐怕是自己的老婆或者兒子出了什麼問題,大的可能是兒子,否則斷然不至於還要動用總參的人。
證件上是寫明瞭總參二部的,而二部下頭管轄著的幾個部門,幾乎都是跟特工間諜以及國家機密有關,戴慶發心中閃過了一絲不祥的念頭,感覺到要出大事了。
這種古怪的心境,甚至於連他被紀委的人帶去鐘山賓館雙規的時候都不曾出現,到了他這把年紀,原本也就等著這一屆到任之後退居二線,調到人大或者政協去任個閒職就算是結束全部的政治生涯了。被雙規也算是他早有心理準備的事情,當上頭開始動他們這個派系的時候,戴慶發實際上就已經做好了進去的準備。
可是當時他還有個兒子,只要戴小樓這個他唯一的兒子能夠過的不錯,他也就沒什麼太多好眷戀的了。到了這把年紀,該享受的沒一樣都享受過了,何至於還會對生活有多麼的留戀呢?大勢所趨之下,他反正無法抗爭,不如坦坦『蕩』『蕩』的接受命運,然後將自己的條件和要求提出來,也換得了戴小樓這一年多國外的風生水起。
但是現,戴慶發似乎嗅到了一種被稱之為滅頂之災的味道,他似乎感覺到,恐怕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兒子,這次也是劫難逃了。
雖然明知道眼前的檔案裡就有答案,可是戴慶發卻產生了遲疑,久久都不願去翻看這沓子檔案,他只是想,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要讓自己的政敵如此心狠手辣的趕殺絕,自己那個兒子完全就是個搞學術的,根本跟政治鬥爭沾不上邊,難道是有人想搞朱元璋那一套麼?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麼。
猶豫了許久,戴慶發終於還是沒有去碰眼前那沓子檔案,他似乎感覺到,只要自己翻看了那些檔案,就再也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抬起頭,看著眼前那兩名依舊站的筆直仿若標杆一般的中校,戴慶發開口說道,聲音蒼老而沙啞:“兩位,我想見一見zhōng ;yāng的黃老,就是你們總領你們總參的黃老,你們能安排一下麼?或者黃老的秘書也行!”
那兩名中校似乎早就預料到戴慶發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兩人甚至連眼神的交換都不需要,沒經過任何的商量,左邊那個就邁前一步,小聲的說道:“戴副省長,黃老已經過問過這件事了,但是,黃老讓我告訴您,這件事,他完全伸不了手。您還是看看這份檔案吧,看完您大概就知道為什麼黃老會這麼說了。”
戴慶發一愣,完全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幾次想要伸手去拿那份檔案,可是顫抖的雙手卻彷彿是根本不聽使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