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曦舞的身邊,一隻手也不知道何時已經搭上了她的肩膀,嬉笑道:“原來是奚兄弟啊,長得可真秀氣!”
慕容漣奇見此,忙對他喊道:“放開你的髒手!”
“你叫我放我就放,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夜無憂揚眉回說道。
只是,這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手就已經被冷曦舞給扯開了。
冷曦舞一下子就走進了屋子,然後對著兩人淡淡道:“兩位要敘舊,就慢慢敘,在下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完,兩扇門就緊緊關上了。
門前,就徒留了兩個男人在大眼瞪小眼。
“這裡在鬧瘟疫,你跑來做什麼?”慕容漣奇與夜無憂說話雖然不客氣,但言語之中還是有著隱約的關心。
夜無憂一躍就飛身上了屋簷之上,一下子就全身躺下了,望著那沒什麼好看的夜空懶懶回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麼?”
慕容漣奇搖頭笑道:“我是無意的!”
“你以為我是特地來看你的麼,鬼才知道你會在這兒呢,我只不過是正好路經此地,聽說這兒鬧瘟疫,覺得好玩,想著過來轉轉再走,沒想到你也在這,那我倒是可以考慮多留幾日了!”夜無憂雙手放在腦袋下,抖著半彎的腿,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世上能覺得這鬧瘟疫的地方還好玩的人,估計也就只有這夜無憂了。
連慕容漣奇聽著都甚為無語,但他知道既然這夜無憂說要留下,那就算自己再多費幾番口舌,也定是改變不了他的心意的,於是就只好叮囑道:“要留可以,你自己小心!”
夜無憂打了個哈氣,半眯眼道:“你自己多小心才是!”
見他這副樣子,慕容漣奇是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好氣,這傢伙每次出現都能讓他無語非常。
“我還要去照顧那些病人,你就自個兒玩吧,記住,不要打擾奚弟!”慕容漣奇特意說道。
“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夜無憂幽聲說道,說完就兩眼一閉,乾脆在屋頂之上睡了下來。
這個傢伙,還真是到哪都能睡著。
看他這樣,慕容漣奇也就不再多管他了,望了那燈火熹微的屋內一眼,轉身便回祠堂了。
夜,很靜,很靜,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屋簷之上的人,彷彿是真的睡著了一樣,均勻的呼吸聲,很是條理。
屋內之人,在那昏暗的油燈之下,神情認真,手中的醫書翻過去了一頁又是一頁,這些醫術都是冷家爹爹留下來的,書中記載著萬千病例,乃是冷家幾代人的心血之作,堪為經典。
還好這些書籍,在離開浮月城時,冷曦舞未必忘記讓默前去白家取回,否則也太夠對不起冷家爹爹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在逝去。
燈火一閃,屋內終是多了一人。
夜無憂安靜地坐在冷曦舞的對面,不算大的方桌之上,兩人的距離並不遠。
冷曦舞自是知道那人下來了,但她卻連睫毛都不眨一下,依舊聚精會神的看著那手中的醫書,緊鎖的眉宇昭示著流溪村這疫病的棘手。
夜無憂靠在那桌子上,一手斜撐著下巴,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那神情異常認真的人,不敢發出任何一點響動,生怕打擾到她,目光柔和而寵溺。
直到手中那本醫書被翻完了之後,冷曦舞才抬眸看了眼對面之人,緊接著對繼續翻起了下一本醫書。
“你不是不喜歡紅色麼?”
安靜的屋子裡,終是冷曦舞打破了這一片沉靜,話語之中,似有不悅。
夜無憂,或許可以稱之為沈天澈。
他端正了姿勢,柔聲道:“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我了不是麼?”
“那就是說你並不討厭紅色咯?”冷曦舞頭依然未抬,語氣卻是加重了三分,聽得沈天澈更是心驚肉跳。
“我討厭的是穿紅色衣衫的女子!”
“母后最喜歡的紅色,每每看到紅色我都會想起母后,想起母后我雖然會難過,但也會覺得很開心,所以我並不討厭紅色。”
“但那些個女子穿上我母后最喜歡的紅色衣衫之時,我就會覺得很礙眼,反正會覺得很不喜歡!”
沈天澈直白說道。
所以說上次在離王府,在看到那些紅衣女子的時候,特別是有人跳他母后的流仙舞,他能淡定還真是奇了。
說起那個命薄的前皇后,沈天澈眸眼中的悽楚依然清晰可見,即使隱忍的再好,也還是難以完全的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