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雪還是完好如初,沒有人的足跡。
顧莫修替我圍上毛巾,帶上帽子和手套,將我裹得嚴嚴實實。
我笑他:“你怎麼像個保姆!”
他說:“誰讓你總是動不動就發燒!”
說完,拉著我跨出門欄。
我望著那片完整的雪地,久久不肯放下雙腳。
“怎麼了?”他見我痴愣的模樣,關心的問。
“沒……沒事……雪很漂亮!”
顧莫修嘴角一勾,拉著我就衝進雪地裡。
雪軟軟的,踩在上面發出簌簌的破裂聲。
顧莫修笑的很快樂。他朝我扔著雪球,和我嬉鬧。
可是……
顧莫修的眼神卻像要哭了一樣。
我知道,我和顧莫修正在迅速衰敗下去。
彼此的烈火,很快就會把自己燃盡。
我們在屋裡住了三天。
除了三餐,全部時間都用來□,睡覺。
我們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度過。
因為當顧奇言打來電話詢問時,我們撒了謊。
我們告訴他,三天,三天後我們會回來。
如果三天,就是一輩子。
我願意用一切交換。
三天後。
我站在顧莫修身前,乖乖的任他替我穿衣服。
顧莫修的表情很專注,像在做一件神聖的工作一般。
我喊他“哥哥……”
顧莫修抬頭,衝我笑笑,宛若菡萏。
“別怕!一切都有我在!”他安撫我。
我點頭,用力抱住他:“我還怕你驚慌呢!”
他摟我的胳膊用力了一些:“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鬆開你的手。就算你打我,罵我,我也不會再鬆開。小落,這是我給你的承諾。新的,一定會執行的承諾!”
我們牽手回家。
走在街道上,路人都投來豔羨的目光。
我想,我們的樣子一定很像一對非常相愛的戀人。
我覺得驕傲。
到了家門口,牽著的手指握緊了些。似乎想傳達給彼此力量一般。
顧莫修說:“別怕。有我在!”
我點頭,和他一起推開了大門。
家裡亂七八糟,啤酒香菸堆得滿地都是。
顧奇言躺在地板上,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消瘦的臉龐長滿了鬍子。
顧莫修立即奔過去扶起他:“爸,你怎麼了?”
“你媽不見了!”他無力的說。
我稍稍驚訝,卻沒有過多的情緒反映。
顧莫修將他扶到沙發上坐下:“怎麼會不見了呢?”
顧奇言搖搖頭,片刻,臉上突然露出暴戾的神色,一把掀翻了桌子:“她肯定又和哪個男人鬼混去了……一定是這樣的……我要去找她,然後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我的頭有些疼。
我說:“爸爸,今天我們回來,是有件事要特別跟你說明的!”
顧莫修回頭:“小落,現在說合適麼?”
我點頭:“什麼時候說都不合適,何必還要來糾結於這些”
他笑著點頭:“說的也是!”
顧奇言停住腳步,看著我們,本來無神的雙眼頓時警惕起來。
“你們要說什麼?”
我和顧莫修相視一笑,朝彼此走過去,牽起彼此的手,十指糾纏
“爸,我們在一起了!”
流火一瞬
我所喜歡的顧莫修,是在人堆之外,靜靜的一個人,金色的發柔軟的搭下來,眼神清澈,偶爾有些苦澀,氣息是乾淨溫和的,連頭髮裡都滲進了陽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