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人。
突然,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越眾而出,大聲喊道:“才仁,你過來!離那個女人遠點!她是假覺姆,是政府派來的探子!”
“什麼?你是三哥?”
甲日聽出了江央多吉的聲音,卻因他的外貌而一時不敢相信。其實,在他內心深處,也不願相信這就是三哥,因為那隻能說明——三哥就是幕後的兇手。
可惜,江央多吉的回答很快擊碎了甲日的幻想。
“沒錯,就是我!你快點過來!武警就快追過來了!我得帶你馬上離開這裡!”
甲日一怔之後,馬上堅決地說:“不!我不走!”
“你不走?那你為什麼追到這兒來?如果你聽我的話,老老實實地在帳篷裡待著,這裡不就沒你什麼事了嗎?結果現在,我還要帶你一起走,真麻煩!”
江央多吉的語氣很不耐煩。
因為才仁堅贊本來能夠置身事外,併成為他安置在佛學院的一顆暗棋,誰知這個傻弟弟竟然和逃跑的蒲英碰上了,還莫名其妙地一起跟蹤自己的家奴——他這個樣子,當然別指望能避開警方的調查了!
作為他的哥哥,江央多吉不可能把他就這麼丟下,只得勉為其難地帶走他。
因為傻弟弟的一系列行為擾亂了自己的計劃,江央多吉當然很是不滿。
他氣憤地吼了幾句後,又衝著家奴們一揮手,“你們,去‘扶’少爺上馬!”
甲日不等家奴們靠近,就伸直了胳膊,連連揮手:“誰都別過來啊!我不走!我不會跟殺人犯走的!”
“你說什麼?”江央多吉催馬上前了幾步。更增加了威壓之勢。
“我說殺人犯!”甲日沒有被三哥的氣勢嚇倒,反而把自己一直壓在心裡的對江央多吉的疑惑和不滿,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三哥,你為什麼要指使他們殺那麼多人啊?”
“我也不想殺人!可是如果我們不反抗不鬥爭,西藏就永遠不能獨立,藏人就永遠會被漢人欺壓。草原就會消失成為漢人的工廠礦山。活佛也永遠不能回到拉薩……”江央多吉又搬出了過去對甲日灌輸的那些論調。
但是,經過了在藏區的歷練,以及在蒲英的影響下,甲日已經不像從前那麼輕信了。
他反駁道:“你胡說!我沒看到過漢人欺壓藏人。只看到——是你們在破壞草原上的安寧!剛才在會場上,被你們打死的,都是普通的藏民!那些武警戰士,反而一直剋制著,沒有亂開槍……對了,上次招待所喇嘛鬧事時,也有槍手混在裡面!那該不會也和三哥你有關吧?不然,你為什麼當天連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走了?”
甲日越說越覺得事情很清楚了,三哥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而是真的幹了很多壞事。
他痛心地責問:“三哥。你這麼做,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你,你,你懂個屁!”
江央多吉被甲日的詛咒氣得都結巴起來,再看到家奴們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更加生氣了。
他當即發話:“你們幾個聽著,現在不用把他當甲日家的少爺了!立刻把他綁了,給我帶走!”
“都別動!我看誰敢綁他?”
一直沒說話的蒲英,此時突然從甲日身後閃出,雙槍對準了走得比較近的兩個人,威脅道:“你們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那幾名家奴停住了腳步,迅速舉起長槍,對準了蒲英。
甲日卻一把拉住了蒲英,又擋在她身前,並對著江央多吉大喊:“你要綁我,隨便!可我不准你傷害她!”
江央多吉怒極反笑:“好好好!好你個才仁堅贊啊!你也不怕給我們甲日家的男人丟臉!今天,你是不是要為了這個女人,和你三哥翻臉?”
“不!我,我沒這個意思……”甲日這時卻又有些猶豫了。
藏族人自古生活在高寒惡劣的環境下,人口繁衍困難,也就形成了特別重視血親和家族紐帶的傳統。
所以,江央多吉不會在逃亡的時候置弟弟的安危於不顧;而才仁堅贊,就算明知三哥是主謀兇手,卻還是不願意讓他被政府抓住而判處死刑。
他的心情很矛盾,低下頭說道:“三哥,我不想和你翻臉,可你真的做錯了!”
“我錯了?”
江央多吉冷笑一聲,正想說點什麼,卻又面色一變,怒氣衝衝地說:“好啊,我明白了!原來你羅裡囉嗦的不肯跟我走,是為了拖時間等後援啊!”
“什麼後援?”甲日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