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軍雁回到捷達車上,只要一想到蒲英被包成了木乃伊的滑稽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馮垚剛才在車內也大致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微笑著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池醫生,這次真是麻煩你了!大過節的,還得跟著她,在這山溝裡轉悠。”
池軍雁聞言漸漸止住了笑,又恢復了一向知性的淑女形象。
她擰開瓶蓋,優雅地喝了一口水後,才慢慢說道:“沒什麼,英子也是我的朋友。何況……”
說到這兒,她側過了臉,“離開特戰旅的時候,老梅也把她託付給了我,讓我接手她的複查複診工作。你知道,他對英子實施的都是非常規的療法,別的醫生不會清楚的。嗯,說起來,老梅對英子的治療,真的很上心……”
馮垚點點頭,“是,我很瞭解他。只要遇到疑難雜症,他就像饕餮客遇到了美食一樣興奮,像數學家遇到了難題一樣欲罷不能——這是一個優秀醫生的本能吧。蒲英很幸運,遇到了他和你,以及林醫生,這樣一些仁心仁術的好醫生。不過,雖然你們是‘醫者父母心’,但是遇到像英子這麼不聽話、脾氣還倔的病人,恐怕也是夠頭疼的吧?——池醫生,剛才英子要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她……就是個孤兒,沒有家和親人了,又是在部隊這種過於陽剛的地方,難免脾氣會硬一些,不夠柔和……”
池軍雁剛才有意提起梅驊騮對蒲英的特別照顧,是想看看馮垚會不會妒忌,或是不悅。
可馮垚卻一點芥蒂都沒有,反而把話題很自然地轉移到蒲英身上,還以一種“家長”或是“監護人”的口氣談論著蒲英。
他這根本就是拿蒲英當“內人”或“內子”了,哪有一點兩人已經分手的自覺?
池軍雁忍不住問道:“請原諒我這個局外人的好奇心——我不明白,為什麼英子都和你分手了,你還這麼巴心巴肝地。幫她打點和收拾殘局?”
馮垚淡淡一笑,“因為……放不下。”
好吧,池軍雁承認,在看到馮垚溫柔地說出這幾個字的一刻,她被秒殺了。
這一刻,她又相信愛情了。
不過,感動最多持續了半秒鐘,池軍雁就收回了審視的目光,在心裡將梅驊騮和馮垚做了一番比較。
顯然,心思不夠細膩的梅驊騮輸給馮垚。是一點也不奇怪了。
池軍雁過去其實和馮垚沒怎麼打過交道。
當她來到特戰旅時。正趕上馮垚要出國。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
她很快看出了梅驊騮和蒲英之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格局,卻不知道蒲英和馮垚還有一段沒來得及公開的戀情。等她知道的時候,這兩個人卻已經是分手的狀態了。
不過,她從梅驊騮和田苗苗那裡。也聽說了不少馮垚在分手後為蒲英做的事情。
最讓她感概的是,馮垚做了很多,卻因為不想給蒲英增加心理壓力,反而要求大家都對那些事守口如瓶。
她曾經問梅驊騮:“你那個朋友,怎麼這麼偉大?只求付出,不求回報?”
老梅撇了撇嘴,“拜託,怎麼可能有人真的不求回報?說白了,他只是暫時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但他要的是最後的徹底勝利!”
那一刻。池軍雁也樂了:看來還得是情敵最瞭解情敵啊!
她和梅驊騮之間,隨著工作接觸的增多,已經成了無所不談的朋友,好像閨蜜和哥們的關係了。但是她在察覺了自己對梅醫生有超出友誼的特殊好感後,又知道對方對英子也有特殊好感。所以一直剋制著不提及對方感情的禁區。
但是見到梅驊騮對馮垚難掩的嫉妒,她忍不住捅破了他和蒲英之間的窗戶紙,開啟天窗說亮話了,“那你呢?——你對英子的治療這麼不遺餘力,也是別有所求吧?”
梅醫生愣了一會兒後,自嘲地笑了笑:“都讓你看出來了?……要說我一點想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不過,我的企圖不強烈。而且,任何病人只要能有條件和資源,讓我這麼隨心所欲地施展醫術的話,我也一樣是不遺餘力。”
“這,我相信。不過現在英子和馮垚也分手了,你們兩個都是單身,她的治療又完全依賴你——如果你能治好了她,又讓她最後投入你的懷抱,也未嘗不是一段佳話。”
梅醫生沉思片刻,困惑地搖搖頭,“奇怪,我的確有這麼想過,可是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有一種當小三的感覺?算了算了,反正我做我該做的,至於英子喜歡誰,那就隨她的心意好了。”
池軍雁當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