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咳嗽了一聲。問;“還要喝水嗎?”
蒲英低頭一看,不知不覺把一杯水都喝完了,便伸左手把杯子放回桌上,“不喝了。”
馮垚眼睛的餘光忽然被她手錶的錶帶晃了一下,他馬上出手如電地抓住了她的左手掌。
蒲英嚇了一跳。縮了一下手,卻發現指導員的手攥得很緊。不禁漲紅了臉問:“你,你幹嘛?”
馮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手錶問:“這表哪來的?”
蒲英有點明白他激動什麼了,低下頭,心虛地說:“跟塔尼婭換的。”
“用我送你那塊換的?”
“不是!你送的那塊,我收,收起來了。”
馮垚一聽表還在,感覺稍微好點,但還是沒好氣地說:“你就這麼喜新厭舊?”
蒲英聽著這話很不對味兒,小脾氣也上來了,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惡聲惡氣地說:“教導員,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請自重!別老跟女兵拉拉扯扯的!”
“女朋友?”馮垚瞪了她半響,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蒲英話一出口,就後悔自己說得太沖了,搞得好像自己在吃醋似的!——你有什麼資格吃醋啊!——更糟糕的是,這麼說,不是把自己的心思全暴露了嗎?
她正想著怎麼把話圓過來的時候,馮垚忽然拿出手機,在觸控式螢幕上點按了幾下後,遞了過來:“你說的女朋友,是不是這個?”
蒲英心裡不想看,但又不得不看了一眼手機螢幕。
那上面正是一張馮垚和那個女人的自拍大頭照合影。兩人還頭並頭的,笑得很是燦爛。
“是啊,就是她!”蒲英賭氣地轉過頭。
馮垚看出她一臉不高興卻又使勁想掩飾的樣子,不禁暗暗好笑。
有那麼一刻,他忽然想,如果不告訴小丫頭真相,她會有什麼反應呢?一定很有意思。
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不忍心讓蒲英有一點不痛快。
終於,馮垚放下手機,慢慢地說:“那是我妹,不是我女朋友!”
蒲英心裡咯噔一下,好像什麼繃緊的弦一下斷了,又像是一堵高築起的牆垮了——幸福來得這麼快嗎?
她不相信地又搶過手機,仔細看了起來,“真是你妹?”
“對!”馮垚索性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她叫宋磊——別奇怪!我們倆是雙胞胎,各隨了父母的姓。我的名字是三個土,她是三個石,所以她的小名就叫石頭。她可是個理工科天才,國防科技大學的博士,海南某軍事科研所的研究員。我妹人很聰明,但也很調皮,我的外號‘土鱉’‘阿土伯’,都是她給起的。上次,我給你的那個辣妹病毒。就是她做著玩的一個東西。昨天,她是出差開會路過這裡,特意來看我的,我和她吃了頓飯,等晚上送她上了飛機才回來的。對了,我這個妹妹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四歲了……”
他說的話資訊量太大,蒲英聽得一愣一愣的。但聽到後來,她的嘴角忍不住慢慢地翹了起來,“真看不出來。你妹妹這麼厲害,而且還這麼漂亮!”
“你看不出來的事兒,還多著呢!”馮垚意有所指。
蒲英卻沒體會到他的意思。因為心情一放鬆,倒是八卦起來了:“你妹生的也是雙胞胎嗎?”
“不是。她只生了個男孩,和她一樣,非常聰明,但也調皮得不行。”馮垚說起小外甥。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他像不像你?有照片嗎?”
“還真有點像。你等等啊,我給你找一下。”馮垚說著就在手機相簿裡翻找了起來。
蒲英忽然在那相簿裡看到了什麼,伸手一攔,“哎!你等會兒!那是什麼?”
她點了兩下,螢幕上顯示出一張自己在彩燈和人影中跳舞的照片,依稀還可以看出那個露著半邊腦袋的舞伴正是梅醫生。
馮垚面不改色地說:“這張啊。不就是你過生日那天拍的嗎?”
“幹嘛偷拍我?”蒲英緊盯著馮垚的眼睛問。
“這算偷拍嗎?那完了!我在高原試訓時照的那些相片裡,還有好多‘偷拍’你的照片呢。”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我當時看著畫面好看,就抓拍下來了。我承認。拍這些確實都沒徵得你的同意。怎麼?是不是覺得我侵犯了你的肖像權?那我把它們都刪了好了。”
“算了,拍了就拍了,不用刪了。”蒲英只好抿著嘴說,“以後別往忘了給我拷一份。拍我也不給我看,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