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又回頭道:“這幾日不要碰水,三日後我來給你換藥。”
房門開了又關。
禾晏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容祁待她如何她是知道的,一直知道。她委實不該在沒弄清楚事實真相之前就跑去質問他,懷疑他。
那一個平日裡對她溫聲軟語,她便忘了他還是這天下的皇上。
他有他的驕傲他的堅持,是她忘了。
可顧辭又為什麼要救她?
她平日對他那麼壞,算計他,挖苦他,嘲諷他,難道他都不記恨嗎?
他為她逼毒的事張管家和謝琅必定是知曉的,他們都不告訴她,那定是顧辭的吩咐。
禾晏獨自在房內坐了半天,最後似乎什麼事都沒想明白,倒是說不出的煩悶難受。
她唯一確定的一點,便是待容祁和顧辭談完事後,她得去跟他道歉。
…………
丫環上的茶容祁一口未動。
顧辭的神色嚴肅:“前後已有兩次,臣不認為這是巧合。”
容祁扶手立於窗邊已有半個時辰,他沉默片刻,才低笑道:“二叔倒是識趣,這件事還沒傳到朕的耳朵裡,他的信件就來了。”
“那皇上覺得定王清白嗎?”
清白?
容祁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這麼多年他看慣朝野上下各種嘴臉,孰是孰非早沒有那麼清楚的界限。
他不懷疑,但也不相信。
少頃,聞得顧辭又道:“臣去定王封地走一趟。”
容祁點頭:“也好。”他頓了頓,似又想起什麼,“把禾晏也帶上吧。”
“是。”顧辭點頭。
風忽而大起來,陽光被遮在烏雲後,院中光線瞬間暗沉下去。顧辭上前拉上窗戶,回身道:“快要下雨了,臣送皇上先回宮吧。”
容祁抿唇一笑:“朕有那麼多禁衛軍,就不勞丞相了。”
顧辭一愣,似乎這才想起外面黑壓壓的禁衛軍,他不禁莞爾。
容祁行至門口,外頭周富公公已聽到腳步聲,忙替他開啟書房門。他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頭:“你告訴禾晏,就說朕……”
他驀然一頓,後面的話直接緘口了。
其實解釋不解釋也沒什麼不同的了,就算他不是故意的又如何?在她眼裡,他已成了未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了。
顧辭見他欲言又止,終還是轉身出去了。
他內心其實並不完全不知皇上未說完的話是想說什麼,但那時候,不管皇上是何用意,的確是皇上將禾晏推來他身邊的,不是嗎?
…………
禾晏因不想去書房門口等著,便趴在假山上遠遠地望著那邊的動靜,直到瞧見容祁出來,她才急急跳下來,朝顧辭書房那邊跑去。
卻不想在長廊上遇到沈琉璃。
“小晏。”她仍是像從前那樣叫她。
事情雖還沒拿到檯面上來講,可禾晏內心已是尷尬,她勉強笑了下,撒謊道:“張管家叫我去做事呢。”
她說著便要走,沈琉璃卻攔住她,眸華淡掃過她的臉頰,淺聲道:“你我是姐妹,有什麼話不能說開的?我總覺得這段時間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小晏,你告訴表姐。”
禾晏的眼眸微微撐大,就在方才她還想著時間沒拿上臺面來講,眼下沈琉璃就開口問了。
“小晏。”沈琉璃拉住禾晏的手,“你今日若不說,表姐就不走了。”
望著這樣誠懇的沈琉璃,禾晏心中五味陳雜,被她握住的手也忘了抽出來。這一層膜不捅破,她二人至少還能維繫表面的關係。
她其實不是不願說,她是害怕,怕日後自己會後悔毀掉了她們之間唯一一層能維繫的關係。
“娘娘。”周富的聲音傳來。
沈琉璃回頭,見周富跑得有些急:“娘娘,皇上已在外頭等了,讓奴才來請娘娘出去呢。”
“哦。”沈琉璃點點頭,又朝禾晏道,“看來本宮得先回宮了,改日待你入宮來,我們姐妹再好好說話。”
她鬆開了握住禾晏的手,轉身跟著周富離去。
禾晏鬆了口氣,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忙轉身朝偏門的方向而去。
沈琉璃回眸看著女子的背影,華美目光略沉,她不願說破,看來還是在意她們之間的關係,如此說來,她是不會把自己的懷疑告訴皇上的。
這樣,她也便放心了。
“娘娘?”周富見沈琉璃有些失神,在她身邊好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