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茶樓裡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最終還是錢荼憑藉上輩子的油滑以及這輩子的知識積累略勝一籌,弄清了對方的意圖。
早在發現錢青、錢雲時,錢荼就從兩個孩子的口音評斷出兩人來自北方。
再細看,兩孩子確實也與池楓有幾分相似,認親這點應該確有其事。
只是他平日學習、賺錢,總有許多事情要忙,壓根沒有時間呆在錢奶奶身邊,這兩個孩子從一定程度來說都代替了自己盡孝。
錢荼因為上輩子的遺憾,腦子裡始終印刻著自己離家時回頭所看到的景象。
自家奶奶就那麼孤零零地現在村口,甚至自己的每一次回頭都能讓她朝自己快奔幾步,直到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那時候還安慰自己說,離開是為了掙錢讓奶奶享福,可是真當他掙了錢,才發現奶奶已經不在了……
所以這輩子錢荼總不忘往家裡拉人,二大爺、王大爺、田大爺、翁超以及錢青、錢雲。
幾位大爺都有自己的愛好事業,可以常聚卻總有分離,翁超自從失去了歡歡,整個人都沉默下來,失去了快樂的人又哪裡能給別人帶來快樂。
唯一隨時隨刻呆在奶奶身邊,陪伴她,帶給她歡樂的,卻反而是兩個最小的孩子。
現在孩子的家人找來了,錢荼即使不樂意卻還是不會阻礙兩個孩子與家人的相認,只不過,對於孩子的家長卻少不了一番瞭解。
畢竟相處了那麼久,錢荼也希望兩個孩子將來能過得更好。
然而令錢荼感覺稀奇的是,這重來的人生果然無處不狗血。
之前在緬國盯上他們,或者說盯上小烏的,確實就是眼前的池楓以及柴雲天。
池楓因為師門需要,經人搭線請了熟悉賭石行當的人前往緬國採購原石,沒想到就遇到了錢荼等人。
也是在這裡錢荼才明白,為什麼明明別人即使發現錢荼在根據蛇投標也只當迷信沒多大反應時,卻有那麼一股視線時刻注意著他們。
原來還是那個已經化作骨灰的陳洪惹出來的事。
陳洪當年算是被放逐出師門,但他卻一直在找機會重返師門,讓師門作為自己的依靠,或者說他更希望能與師門建立長期合作關係,既能獲得利益,又能獲得庇佑。
小烏的存在無疑讓他的希望距離真實更進一步。所以在聞得師門四處尋玉的風聲,又對小烏識玉技能心有成算時,陳洪便將小烏的事情透露給了自家師兄,也就是池楓。
只可惜沒過多久陳洪就陰溝翻了船,池楓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直到,在緬國親眼所見。
更為巧合的是……所謂熟悉賭石行當的人,其實錢荼也挺熟悉的,不過是參與過一兩次公盤,並且在珠寶行業有些地位的,錢光光的老婆。
當然,現在別人不叫錢光光。
早在不知多少年前,錢光光就已經改做了錢鑫。
所以說兩人真不愧是父子,連這改過的名也一模一樣,就是不知道錢光光是否同錢荼一般,也是請的某位大師看相,提出五行缺金。
當然,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這輩子的錢荼就只是錢荼!
不過聽聞錢光光那老婆就是開玉石行的,錢荼心裡就總有那麼點興奮。
玉石這行無非就是原料以及人脈。
有了小烏,錢荼壓根不差原料,就算小烏因故無法繼續識玉,就憑自己那些存貨以及上輩子的記憶,也可以完爆對方。
至於人脈……
錢荼盯著旁邊的池楓,笑的越發燦爛。
此時正在暗自自責竟然一不小心漏出太多資訊的池楓,突然就感覺一股寒風來襲,令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等他再次抬頭時,看到的卻是一臉沉思狀的錢荼以及抱著葫蘆狀酒壺灌酒的精瘦老頭。
等等!這裡不是茶樓麼,這個傢伙是從哪裡找來的酒啊!
似乎發現了池楓的視線,二大爺衝他搖了搖手中的酒壺,“自家釀造的柴山酒,要來點嗎?”
池楓僵硬地點頭。
接過酒壺學著對方猛灌一口,然後……就醉倒了。
只一口酒便醉倒的池楓可算是讓錢荼和二大爺吃了一驚。
可是此時卻沒有去顧及那個已經摔落在地的池楓有沒受傷。
只見錢荼和二大爺同時動作,伸手,搶酒壺。
伸手落後一步的錢荼眼見二大爺將酒壺往懷裡一塞就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轉身,一個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