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忘了我,就連他警局的同事也忘了。那麼過去的鄰居呢?如果他們沒有忘記我的話,他們就可以為我證明身份了。”
白子寒想到這裡,覺得有必要去證實一下。他抓起外套就出門了,可他剛開門走出來。隔壁的屋子也恰好出來一個人。
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年齡大概和白子寒差不多,穿著一身白色長款呢子大衣,很文靜的樣子。她看見白子寒微微一笑,說道“你就是剛搬來的新鄰居吧?你好,我叫楊微寧。”
楊微寧昨天就注意到了,在隔壁住了好久的一戶人家連夜搬家,臉上卻帶著“賺到了”之類的高興表情。她好奇的問了一下。才知道這間有人要了,為此還特地出了高價請他們搬家。
楊微寧上下打量起白子寒。心想這個人其貌不揚的,難道真的那麼有錢?還有他為什麼指定要這個老舊的房間呢?有那些錢不是應該找個更好的住所嗎?想來想去,她不免想到對方很可能是壞人,有什麼特殊企圖之類的。
白子寒愣了一下,他倒不知道鄰居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他靦腆的笑了笑“你好,我叫白子寒。以後請多關照。”
楊微寧對他第一印象還不錯,心想這種對陌生人會有些害羞的人,應該不至於是壞人吧?楊微寧想問問他為什麼要花大筆錢租這個房間,但想想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呢?說白了還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啊。她就是個愛八卦的傢伙。
這時候,白子寒已經匆忙下樓了,他在小區外攔下一輛計程車就去以前住的地方。
二十分鐘後就抵達了,他就是在這個小區長大的,而近一年前他也是從這個小區開始逃亡之路,當時對未來充滿恐懼的他一路哭著離開,再回來時卻一切都已經改變。
他搖搖頭甩開腦子裡混亂的思緒,然後走進小區,忽然他看見了值班室的保安大叔。白子寒眸子亮了起來,這個保安大叔在這裡幹好幾年了,可以說是看著白子寒長大的。
白子寒立刻走過去,說道“大叔,你好啊!身體越來越健朗了。”
保安大叔抬頭看了看白子寒,微微皺眉,露出一種“這小夥子是誰呀?幹嘛和我打招呼?”的陌生表情,跟著保安大叔說“小夥子,你是要找人嗎?告訴我樓號,我可以幫你的。”
白子寒笑臉一僵,心臟猛然跳了一下,保安大叔居然也遺忘掉他了。
“大叔,你認識以前7號樓的白子寒嗎?他是張鎮國的兒子,你應該認識的吧?”白子寒試著問道,同時仔細觀察保安大叔的表情,希望能找出點什麼。
保安大叔搖頭道“胡說,老張家哪有兒子?而且7號樓也從來沒有一個叫白子寒的,小夥子你記錯樓號了吧?”
白子寒觀察到他的表情,那是確確實實沒聽過這個名字的表情,他苦笑道“哦,那我自己再問問吧!”
白子寒走進小區,他忍不住開始心驚膽顫起來,心想幕後黑手好大的能耐,不但讓他父母忘記了自己,現在就連一個看門的保安大叔也不放過。那麼以前認識的鄰居,他們是否也忘記了自己?
白子寒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跑去敲鄰居的門,結果不出所料。
以前經常給他糖吃的趙阿姨不記得他了,笑呵呵的對他說“小夥子,你找哪位?”樓下曾教他騎腳踏車的陳叔叔也不記得他了,皺眉道“我不認識叫白子寒的,應該不是這個小區的住戶,你再去問問別人吧。”
以前和白子寒相識的人,出入都會笑呵呵打招呼的人,在此時此刻卻都一臉冰冷的面對他。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張嬸嬸和劉伯母還在竊竊私語,說“你看那小夥子好可疑啊,到處敲人房門問認不認識白子寒,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白子寒聽見了她們的對話,不禁失魂落魄的走出小區。
這個他生活了有十年的小區,此時所有人都不記得他。彷彿他從來沒在這個小區留下過足跡。所有人都已經遺忘掉他了,沒有人記得他們曾和一個叫白子寒的人打過招呼、說過話、給過糖……總總過去的一切記憶都已經消失,僅僅只有白子寒記得。
很明顯有人在試圖擦掉他的過去,要把他從小到大建立起來的關係網全部擦除,把和他有關的記憶如同垃圾一樣丟進火堆裡燒得一乾二淨。
白子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害怕,他對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感到無比憤怒,但同時也在害怕這種遺忘是永久性傷害,就算最後找出幕後黑手也無法解除這種傷害。
“可惡,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把你揪出來的。”白子寒目光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