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明白一切都改變了。他對朋友說:“我的脖子摔斷了。”
那個小夥子就是我。我是個喜歡戶外運動的孩子,我的生活精彩而振奮,直到那一天……
我摔倒之後渾身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朋友跑去求救,我試著移動身體,什麼反應也沒有。朋友帶來了救援人員,我以為只要到了醫院,一切都會好的,甚至當醫生說我將再也不能行走,我從頸部以下完全癱瘓的時候,我仍然相信自己會康復。事故發生幾天後,我能活動肱二頭肌,還能輕輕轉動手腕了。“看,”我暗想,“要重新站在山峰上,重返正常的生活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日很快積成了月,我被轉到康復中心:我堅持認為雙腿會像手臂一樣甦醒,哪怕甦醒一點點。然而,當月積成了年,唯一的變化就是探望我的朋友們的生活。我的生活停滯了,如同我的身體一樣。我買了一輛特製的殘疾人面包車,我試著回到有規律的生活,於是我開始在蘭加拉學院選修希伯來語,其實,那只是為了讓我的頭腦保持運轉而已。
後來,我決心搬出父母的房子,獨自面對我的厄運。我撥了一大堆電話,找到了一個半政府半公益性的公寓。那場事故發生7年之後,我依舊無法接受這個鐵的事實…我的生活再也不會回到正常的軌道了。
一個夏日的傍晚,我坐在輪椅上,凝視著起居室空白的牆壁。我的未來就像那片牆一樣空空如也…展現在我眼前的歲月除了虛無,什麼也沒有。此時,另一幅畫面在我的腦海裡清晰地浮現。我想象手裡有一支槍,想象我能夠扣動扳機。接著,我彷彿又忽然脫離了身體,像在雪山上一樣。我看見自己的鮮血潑濺在牆上,目睹無生命的薩姆癱在輪椅裡……
可是,我仍然是一個擁有生命的人。就在我摔斷脖頸的一剎那,我看見了生死之間一條跨過去就永遠跨不回來的分界線。而我,雖然幸運地活著,卻活得像個死人。
我把自己轉到室外,遙望市區,生活在那裡上演。人們在忙碌奔波,不斷前行,不停進步,我渴望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我,全新的薩姆!過去的薩姆已經死了,連同他的痛苦和遺憾。明天,我將重新開始。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第二天上午我列了一張表。我將用我的餘生做些什麼呢?舊薩姆的某些精神依然活著…他對於戶外運動和音樂的熱愛,還有他的進取心。這些將指導我的表單。當然,現在我受了限制,但我決定永遠不讓它成為藉口。我閉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我真的能做到嗎?我真的能重新開始嗎?
“薩姆舅舅!薩姆舅舅!”我抬頭看到3歲的小外甥女出現在門口,身穿粉裙子的她宛若一個小天使。她張開雙臂蹣跚著向我跑來,我的心一下子充滿了喜悅。小孩子溫暖的懷抱似乎令一切皆有可能。還有什麼比生命更強大的嗎?還有什麼比生命更令人無法抗拒的嗎?
我必須做出改變,哪怕從小事做起。我不再把雙腿輪番抬起來穿好襪子後再穿鞋,而是一次把一隻腳的鞋襪穿好。早晨泡茶太費時間,我就改喝白水。總之,我變得更有效率了。
我申請了政府資助,入讀西蒙·弗雷澤大學並獲得了工商管理學學位。當時校園裡沒有方便殘疾人的車道和電動門,我上課的路上有幾個減速坎,每次把輪椅搖過去我都累得精疲力竭。而到了教學樓,也只有等人推開沉重的大門才能進去。於是,我動員幾個殘疾同*名致信校長,要求清除減速坎,安置電動門,沒想到校方很快採取了行動。我意外地發現,動員大家一起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比單幹要管用得多。後來,我開始多方聯絡,募集資金,組建了一個非贏利性的助殘團體。我覺得生活仍然缺乏激情,便決定學習駕駛超輕型飛機。6個月後,我飛上了藍天。更有意義的是,20名殘疾人在我的幫助下學會了飛行。我終於領悟到人生最激情的體驗是什麼,那就是向和我一樣的人伸出援手。
畢業後,我在一個截癱基金會找到了一份兼職工作,組建了市長顧問委員會,為殘疾人謀福利。1993年,我參選市議員成功,從此涉足政界。2005年,在擔任市議員12年後,我成為了加拿大溫哥華市的市長!
去年一個懶散的秋日,我獨自泛舟,離開這座我深愛的城市的海岸線。請工程師設計一艘我能*縱的小船不是難事,我可以透過吸氣和呼氣來控制船體。光影在水面和都市的樓宇上搖曳變幻,正是這些樓群喚醒了我的生命。四周環繞的雪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連這些改變我命運的山巒此時都顯得那麼美麗。我驚歎於造物主神奇的創造,驚歎於浩瀚宇宙中我的存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