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只因為他跳的舞蹈可以救贖人心。
凌晨兩點,結束舞蹈的他,褪去一身和服,換上勁爆黑色風衣。
雪白的發隨意紮成一束,那美麗卻慘白的臉蛋正泛起淡淡霧光。
他是倍受矚目的男子,有時邪媚、有時溫柔、有時可愛,有時又成熟得彷如經歷過許多事。
在二丁目,沒有人不認識他,因為他的舞蹈和他在星期六午夜時難得的瘋狂教人印象深刻。
有人說,他是一朵有毒的花,凡是對他投入真感情的人,必定走向滅亡。
也有人說,他是神聖的花,不能碰,只能帶著欣賞的眼光遠遠愛慕著他。
他們都叫他那個美麗又帶點溫柔的名字──花見。
花見,原意出自日本古代的「山見」,即在初春時觀察櫻花開花的日期,以此來占卜這一年豐收與否,而現在卻有更美的解釋。
花見,也就是櫻花見行、賞櫻花的意思。
就好象在欣賞一株美麗的雪色櫻花,他的肌膚白得宛若櫻花花瓣,淺淺泛著朦朧粉色霧光。
他是白子,卻又因為那雙宛若紅寶石般豔麗絕塵的雙眼而跟普通人類所見過的白子不同。
也許就是因為他是白子,所以二丁目人才認為他是最適合「花見」這名字的人。
在日本,白子即是「神的使者」或「神的化身」,因而對處在混沌之中的二丁目人而言,他的出現,就像是洗滌他們身心的一道光。
但這道光,卻只在舞臺上跳舞時才會出現,其餘時刻的花見,就如處在泥沼內的一枝豔紅花朵,時時刻刻散發著誘人魅香……
舞蹈終了,散發潔白光芒的時刻已過,一步下舞臺的他,立即一改溫和形象,全身散發著一股凜寒的氣息,令人不由自主地被那股冰寒冷氣吸引住,一個一個來到他身邊。
「花見!今晚可以選我嗎?」一個男子搶先搭上他的肩,一臉曖昧。
花見卻不看他的臉便回答了兩個字:「再說!」
低沉卻不失優雅的聲音緩緩自那美麗薄唇逸出,當花見拍開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後,下一刻隨即又出現另一隻有力的大手攬上他的腰。
「讓我陪你吧,花見。」
話語才落,另一人又拉住他的手,「不!我才有資格!」
「我啦!花見,選我吧!」
「你算老幾啊?要也得先選我,你說對不對啊?花見。」
「囉唆死了!」花見打斷他們的話,「誰規定我一到星期六就一定得選人的啊?別把我看成是一隻飢渴的野獸行嗎?」
這話引起男人們一陣大笑。
「沒辦法啊!二丁目最有名的花見只在星期六午夜瘋狂,我們這些崇拜者當然得捉住這個黃金時段。」
另一位在身旁的男人也跟著說:「是啊!飢渴的可不是花見,而是我們這群普通人。」
他們這番話雖讓花見退去怒火笑了笑,但依舊無法引起花見對他們的興趣,嬉鬧片刻後,他便退離他們,右手往上一揚,「不好意思,今日身體不適,恕不受理!」
「怎麼這樣……」
無視背後傳來的嘆息及想挽留住他的目光,花見自顧自的離去。
向來都是如此,當他花見跳舞時,二丁目的人就當他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母瑪莉亞、天使、聖人、神子,可一旦他不跳舞,他卻又成為人人渴求的慾念紅花。
極端不同的兩個身分,卻同時出現在星期六午夜的二丁目。
「嗨!花見,今天想上哪兒玩呢?」
年輕的大男孩靠了過來,但花見仍不感興趣地繼續走他的路。
「花見,偶爾來我們發展場發洩一下嘛!很好玩的喔!」
站在店外閒聊的老闆半開玩笑的道,卻引來花見的白眼。
他朝他們吐舌比中指,「發神經!我才不亂交,也不想被群體強暴!」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他還是很清楚自己若真進入那有雜交之稱的超色情性愛場所──發展場的結果會是如何。
想必大概又會因為白子的外表而被當作是弱者的那一方吧!
「喂!花見!今晚跟我們一起吧!」遠方一群男孩朝他揮揮手,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大大的溫柔笑容。
在二丁目,戀愛遊戲其實很簡單,只要看對眼、彼此都有意思的話,那就可以談一場很簡單的一夜戀愛。
一夜過後,熱情的話語與溫柔呢喃便終告消失,二丁目到處都是這麼簡單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