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沒有騙我。”張之說,“要是想騙我的話,肯定會哄我上床,人財兩得,還能讓我死心塌地。”
原來不上床還有這個好處嗎,其實米嘉只是慫而已……不對,其實米嘉是遵從本心,守身如玉,絕不濫情。
張之捏住衣服的紐扣一撕,把紐扣撕了下來。米嘉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幹什麼啊,怕我強『奸』你啊!”張之說。
“你還別說,真有點怕。”米嘉說。
“去去去。”張之把紐扣接上手機,裡面放出聲音來,原來是個p3錄音機,“這是我和曉琪見面的時候錄下來的。”
“我覺得你這個都比曉琪那個先進。”米嘉說。
“這個只能用幾個小時,人家那個要24小時,要求不一樣。”張之說。
要是隻有幾個小時,誰知道前後怎麼樣,是不是商量好了在演戲。當然要24小時的持續錄音,才能保證不出問題。
張之把智慧手錶放進去金屬盒子裡面,訊號都被遮蔽了,什麼都錄不到,以後還要想法子解釋。
當然不解釋也是可以的,就是裝置出了問題,沒錄到就是沒錄到,有本事別信。
“什麼是那個東西?你有什麼東西在他們手裡?”米嘉聽到一半,始終聽不懂這個。
“其實沒什麼的。”張之說。
“究竟是什麼啊?”米嘉很是好奇。
“是我的父母。”張之說。
“啊?”米嘉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答案。
張之的父母在安公子手裡?那張之居然還和安公子鬧脾氣?這也太不孝了吧。
“準確的說,是我父母的骨灰。”張之說,“我父母原來是國企的小領導,職位雖然不高,油水很豐厚,很多人奉承。我從小錦衣玉食,什麼都不缺,還有好多人來拍我馬屁。”
“後來呢?”米嘉問。
“後來我父母年齡到了,即將退休,他們不知道怎麼就捲進去了一個非法集資案子,用他們工作的那個國企的名義吸收存款,拿去投資。”張之說。
“結果就虧本了?”米嘉已經猜到了。
“開始的時候是真的拿去做生意,結果虧本了,只好繼續集資,承諾更高的利息。後來逐漸變質,借新債還舊債,根本不做投資,就是存粹的老鼠會。”張之說。
“最後爆掉了?”米嘉問,“怎麼不趁著爆掉之前卷錢跑路呢?”
“他們跑了,沒有通知我,那時候我剛考上大學,整天風花雪月,驕傲自滿,一個月要用五萬塊,整天琢磨著怎麼跟父母多要錢,以為富裕生活是理所當然的。”張之說。
“沒有通知你?”米嘉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們帶走了我弟弟,卻沒告訴我。”張之說,“忽然間一大群人跑到大學來堵我,我打他們電話根本打不通,簡直就好像天塌地陷一樣。”
“那怎麼會死了?”米嘉問。
“他們逃跑的時候出了車禍,我弟和我爸當場就死了,剩下我媽。”張之說,“我趕去醫院,見了她最後一面,我媽說對不起我,很快也斷氣了。”張之說。
“節哀。”米嘉說。
“早就過去了,不過那時候我真是……債主都找我要錢,有的罵,有的打,有的在我跟前哭,還有人聲嘶力竭,說家裡等錢治病,再不還錢就要出人命。可是我有什麼辦法,錢根本不在我這裡。”張之說。
“真可憐。”米嘉想想都覺得可怕。
“隨時隨地都會有人找上門,有些人直接在我宿舍門口賴著不肯走。以前奉承我圍著我的人都笑話我,不認識的老師同學也指指點點。”張之說。
米嘉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之什麼都沒幹,似乎對她不公平。可是她花的錢也是她父母騙來的。
人家把畢生積蓄投到張之父母手裡,著急也是正常的。張之是他們家最後一個活著的人,除了找張之,還能找誰。
“那時候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死會容易一點。”張之說,“熬了足足半年,一個叫做文山文化的公司找我,說可以為我解決問題,只要我答應畢業之後加入他們。”
“文山文化?”米嘉沒聽說過。
“是安公子下屬的一家公司,專門尋找有潛力的年輕人。”張之說,“我立即就答應了,他們給我弄了個新的身份證,辦了轉學,找人起訴,把我父母的案子了結。”
“然後你就在新學校讀書了?”米嘉說。
“我下定決心,大難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