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服對方,必須要抓住對方的痛點,田處長的痛點是什麼?他為什麼會給劉東出頭,『逼』著米嘉賣公司?是覺得米嘉好欺負嗎?
米嘉再好欺負,廣告牌這個專案也是有孟萬背書的。孟萬可不是普通科員,他是副科級科員,年紀輕前程大,怎麼能這麼不給面子?
要取消專案,事先和孟萬商量一下不行嗎?孟萬難道還會為了米嘉硬抗不成?
之所以不告訴孟萬,不是怕孟萬硬抗,而是怕孟萬洩密,告訴米嘉專案要被取消。那麼米嘉就可以用別的方法處理掉廣告牌合同。
只有這麼突然襲擊,米嘉面臨著付款壓力,也沒時間另外找人接手,才能『逼』著米嘉把天材廣告賣給劉東。
今天中午和劉東是偶遇,如果不偶遇的話,劉東應該是等米嘉被田處長拒絕之後再登場,這樣才順理成章。
如果劉東賭的是沒有別人接盤,米嘉只能把天材廣告賣給他,那麼米嘉就有主意了。
“這真是太好了。”米嘉一臉高興的樣子,“我這就把天材廣告賣掉!”
“你……”田處長猶豫了一下,沒說出口。
米嘉知道他想說什麼,“當然不是賣給劉東,早就有人想買天材廣告了。”
“是誰?”田處長問。
米嘉沒有正面回答,說:“舊城區要拆遷,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從中賺錢,廣告牌就是其中一個切入方式。我沒什麼本事,只能出租廣告牌賺錢。別人可不一樣,能從中賺大錢。”
“拆遷?”田處長滿臉詫異,“誰傳的謠言?”
“是謠言嗎?”米嘉問。
“『政府』沒公佈就是謠言!”田處長說。
“就算是謠言吧。”米嘉說,“反正呢,有人願意高價購買我的公司,因為我已經把拆遷區能簽下來的廣告牌統統簽下來了。”
他舉起那一疊厚厚的合同。
“全部?”田處長也被嚇住了。
“全部。”米嘉堅定的說,“只要能籤的我都簽了,我就在拆遷區長大,所有房屋小巷,一草一木,我都十分熟悉。”
“真的全部都簽了。”孟萬在一旁幫腔,“我全都檢查過。”
“本來我想著拆遷這麼要命的事,想要賺大錢肯定會鬧出大事來,要是連累了人,那就太對不起孟科和辦公室其他領導了。”米嘉說,“既然是田處長一定要我轉讓,那就和我沒關係了。”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做肯定會鬧出大事?”田處長皺著眉頭。
“廣告牌怎麼賠,以前沒有定例,如果按照建築物的附著物來算,甚至可以一分錢都不賠。按照價值來算是一個賠法,按照收入來算是一個賠法,按照利潤來算又是一個賠法。要賺大錢,當然要按照最高來算。地產公司肯定不同意,那不就要鬧出事來嗎。手下沒有幾十個能幹架的,怎麼敢打拆遷賺錢的主意,當地產公司是散財童子嗎。”米嘉說。
“舊城改造是重點專案,上頭最怕橫生枝節,產生輿論壓力,要是打得厲害甚至死了人,上頭肯定要追究責任。”孟萬說。
“危言聳聽!”田處長哼了一聲,“你倒是說,誰要買你的廣告公司?”
這就是最關鍵的時候了,田處長這種人,在社會上打滾了這麼多年,絕對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要說服他,必須要有實際證據才行。
可惜米嘉並不認識超級富豪,也不認識黑社會,他的人際網路十分狹窄,他只能賭一把。
“你可以查一下我的天材廣告。”米嘉說,“我向工商局遞交了申請,要求加入一個股東,現在應該已經走完流程了吧。”
“哦?”田處長仔細的觀察米嘉的眼睛,他不像在撒謊。
米嘉掏出手機,開啟工商局的網站,把資料搜尋出來,“這上面還沒顯示,不過田處長要看資料肯定能看到。”
“你直接跟我說了吧。”田處長說。
“天材廣告的新股東叫做戰蘭。”米嘉下注。
“戰蘭?那是誰?”田處長撇撇嘴,過了好幾秒,忽然醒悟過來,“戰蘭?戰家的?”
米嘉笑而不語。
他其實並不知道戰蘭是誰,也不知道戰蘭的父母什麼身份。反正能隨便開跑車和豪車還能隨便拿出十萬塊錢入股的人,應該有身份背景吧?總不能是中了彩票。
“戰家怎麼可能看上這麼點錢。”田處長不信。
米嘉還是不說話。
田處長轉身走了,孟萬立即靠過來,拉著米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