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叔給他們倒上茶,問米嘉:“小哥貴姓?”
“免貴姓米,米嘉。”米嘉遞上一張名片。
吉叔回了一張名片,原來他叫做吉星,開的店叫做吉祥海產品乾貨批發。這屋子下面是店鋪,上面是住人的地方。
“吉叔你就住在店裡啊?味道太大了吧。”戰蘭問。
“沒辦法,店裡值錢東西太多,不自己守著不放心。”吉叔說,“這兒光是鮑魚就好幾百萬。”
“這麼厲害?”戰蘭說。
“前些日子我買到了一個三頭鮑呢。”吉叔上樓,開啟冰櫃,從裡面拿出一個玻璃瓶,裡頭裝著一個很大的鮑魚。
三頭鮑自然不是有三個頭的鮑魚,指的是三個鮑魚夠一斤,這叫做三頭。要是五個鮑魚一斤,就是五頭。
新鮮鮑魚要湊三個一斤很容易,可幹鮑不同,三頭鮑已經很大很罕見了,基本是傳說級別,用來鎮樓的,沒人會真吃。
“真厲害。”戰蘭說。
“老大現在吃海鮮嗎?”吉叔問,“要是他喜歡的話,我就把這個三頭鮑送過去。”
“別浪費東西了,他就喜歡吃豬肉。”戰蘭說。
“豬肉有什麼好吃的,吃了那麼多年都吃不膩嗎真是。”吉叔說,“就算是豬肉,用點鹹魚來蒸多好吃,肥肉鹹魚蒸雞蛋,送飯最好。”
“那個是挺好吃的。”戰蘭說。
“你們吃過晚飯沒有?要不我現場做一個給你試試?”吉叔說。
“不用,我們吃過了。”戰蘭說。
“那也要吃夜宵的吧?我去給你們做個海鮮粥。。”吉叔說。
“不用麻煩了。”戰蘭說,“吉叔你這裡有花膠嗎?”
“花膠?有啊,你要什麼級別的?”吉叔問。
“就是那種十萬塊左右一斤的。”戰蘭說,“看起來越高階越好。”
“這樣啊?”吉叔撓了撓腦袋,“你等等。”
他上了樓,拿下來一個大包袱,開啟,裡面是一個手掌大小的花膠魚肚。
“這些都是黃唇魚的魚肚,叫做小須金錢,乃是花膠之王,現在這種魚已經差不多絕種了,都是存貨,品質在我們這裡算是最頂級了。你要更好的,只能去香港。”吉叔說。
“多少錢?”戰蘭問。
“我賣給別人是25萬一斤,賣給大小姐的話就十萬塊一斤吧。”吉叔說。
“那也太便宜了!”戰蘭說。
“不是。”吉叔指著魚膠上面兩根突出來的結構說,“小須金錢膠有兩條小小的、長長的須,在收藏家的眼中,這兩條須越長,越漂亮就越值錢。但是這一塊魚膠的須是斷了的,請了高手匠人用特殊手法重新接駁上去。”
“所以就沒那麼值錢了?”戰蘭這才明白過來。
“如果這兩條須是真的,那就是25萬一斤,重新接駁了,就只值10萬塊錢一斤。”吉叔說。
“那這兩條須有什麼用的呢?”米嘉問。
“沒用,就是好看。”吉叔說。
“就是好看?”米嘉感嘆。
“以前魚膠值錢,是因為能止血,尤其是『婦』女產後雪崩。”吉叔說,“科學不發達的時候,生孩子是鬼門關,產後血崩死亡率很高。有一個好魚膠是可以救命的,大戶人家誰都得備著,所以值錢。現在醫學水平高了,醫院比花膠可靠多了,這花膠不就只剩下觀賞價值,好看的貴,不好看的只能便宜。”
“還可以用來吃。”米嘉說,剛剛吃過一頓七八萬一斤的花膠做出來的湯。
“這是收藏品,誰會真吃啊。”吉叔說,“你說鮑魚那可能有人會吃,有錢人揮霍起來三頭鮑也煮來吃。花膠我是沒見過誰把幾十萬的收藏品拿來吃的,味道上和幾千塊的花膠沒區別。”
“有啊,那個天盛和的張老闆就請我們吃了一頓,說用的花膠十幾萬一斤。”米嘉說。
“肯定沒有十幾萬,七八萬最多了。”戰蘭說。
“哦,他啊,我知道。”吉叔說,“那傢伙在我們這一行很出名的。他前幾年被一家海味乾貨店倒賬,幾百萬收不回來,沒辦法只好拿了一堆花膠魚肚頂賬。後來每逢請客,他都要餐廳煮花膠燉雞來嚇唬人。其實他那些花膠都是散的,煮了看不出來。”
“散的花膠是多少錢的?”戰蘭問。
“散的花膠很便宜,幾千塊罷了。”吉叔說。
“我還被他唬住了呢。”戰蘭說。
“那就要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