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怎麼做演講?
米嘉拿出一張白紙,刷刷在上面寫了一個公式。
(pr[ta〈1, tb〈1〉=φ(φr1(fa(1)),φr1(fb(1)),γ)〉
劉東看見這麼個公式,頓時就心虛了,完全看不懂啊,偷偷瞥了眼張科長和孟萬,發現他們也一臉疑『惑』,顯然不懂,這才鬆了一口氣,“你這瞎寫什麼!就是你編出來的廣告牌價格公式嗎?”
“不是,這是高斯聯結相依函式,這個公式對世界的傷害,只有e=c平方可以比。”米嘉說。
“高斯……什麼?”張科長問。
“高斯聯結相依函式。”米嘉說,“這是次級貸款的定價公式。”
“次級貸款……次貸?”張科長總算是連線上了熟悉的世界。
“所謂的次級貸款,就是違約可能『性』比較大的貸款,主要是房貸。在這一公式出來前,華爾街幾乎沒有對住宅擔保貸款進行投資。華爾街的投資喜歡“風險”,這是因為風險大,賺取高收益的機率也就提高。相反他們最不喜歡‘不確定『性』’。可是從住宅擔保貸款情況來看,特定的房價何時會下降、借款的人何時失業導致無法償還債務等難以預測,因此不確定『性』也就很大,所以沒法子進行投資。”米嘉說,“這一個公式出來以後,次貸有了價格,不確定『性』消失,就可以進行大規模投資了。次貸市場規模在2000年只有2750億美元左右,而2006年市場規模達47萬億美元。”
劉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沒說出口,萬億美元級別的數字讓他下意識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不敢胡說八道。
“次貸的價格和廣告牌的價格有很多相似之處,房貸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違約,廣告牌你也不知道要怎麼體現對客戶的提升。從正常的方向研究,是很難研究出來的。只能走捷徑,這裡的捷徑,就是相關『性』。”米嘉說。
“相關『性』?”張科長問。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我們假設一下,劉老闆是做生意的,他週轉不靈,向張科長借款五十萬,那麼張科長應不應該借錢給他呢?這裡面要研究的問題可就多了。”米嘉說,“相關『性』研究就是透過研究劉老闆的同行,比如有個關老闆,一個張老闆,一個曹老闆,一個孫老闆,都是做財務公司的,關老闆要是破產了,劉老闆會不會受牽連,張老闆獲得了國家資助,劉老闆會不會也獲得國家資助?曹老闆成了行業領袖,劉老闆會受什麼影響?孫老闆娶了年輕老婆了,對劉老闆又有什麼啟示?”
“娶老婆?娶老婆應該和借錢沒關聯吧?”張科長說。
“對,孫老闆結婚離婚,對劉老闆沒有影響,在這件事情上相關『性』就是0。關老闆破產了,說明行業環境可能在惡化,當然也有可能只是關老闆自己經營不善,所以這裡的相關『性』就是50,張老闆獲得了國家資助,如果這個資助是普遍『性』的,那劉老闆也很可能獲得國家資助,這裡的相關『性』就是80,曹老闆成了行業領袖,劉老闆就不可能成為行業領袖,這裡的相關『性』就是-1。”米嘉說。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但又好像沒明白。”張科長說。
“這裡的相關『性』研究,很難。”米嘉說,“你要一個人把財務公司這一行方方面面都調查清楚,從而推斷出劉老闆破產的機率有多少,還不起錢的機率有多少,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所以呢?”張科長又糊塗了。
“所以要走捷徑。”米嘉說,“我們可以把劉老闆的貸款打個包,變成一個理財產品,然後考察這個理財產品的長期價格走勢,就知道劉老闆的違約機率有多少。”
“啊?這是為什麼?”張科長問。
“因為市場是理『性』的,誰會買劉老闆的理財產品呢?當然是對財務公司這一行有了解的人,知道劉老闆經營情況的人,他們的共同作用下,透過比較劉老闆理財產品的歷史資料,對劉老闆的經營情況就可以有一個很好的評估。”米嘉說,“要了解清楚財務公司這一行的情況,瞭解清楚劉老闆經營所有的相關『性』,對個人來說很困難,對整個市場來說是透明的。來了一個壞訊息,價格下跌,來了一個好訊息,價格上升。又來一個壞訊息,又來一個好訊息……所有的好訊息和壞訊息加起來,就可以角力出一個合理的市場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