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梁山伯扭頭看向馬文才,朝著他拱起雙拳,大聲笑道:“文才兄,承讓了。”
“文才兄可一定不要忘了你與葉兄之前所立下的賭約哦!”荀巨伯也在旁擠眉弄眼地來了一句,我本來也在跟著笑,但注意到馬文才的模樣似乎有些狼狽,便不由自主地止住了笑容,有些憂心地望向他。
馬文才臉色發青,也不回話,調轉馬頭轉身就走了,竟是絲毫不願與我們多說話的樣子。我本來還打算上去跟他說話,被他這麼一弄,頓時有些尷尬。梁山伯見我發呆,便笑著開口道:“阿棠,你在發什麼呆?我們走吧。你看英臺在招手叫我們呢。”
她是在招手叫你吧?可不是在叫我們。我暗自腹誹了一句,還是去跟著梁山伯他們往場地中間而去。與馬文才他們的箭箭斃命不同,我們所捕捉到的獵物全部都是活的,除了疲累些之外,甚至幾乎連一點傷也沒有受。
“喏,小傢伙們,以後可要小心些,不要隨便再被人捉住了。”梁山伯開啟籠子放走了那些雉雞和野兔們,一邊還要警告它們一定要注意小心惡毒的人類。祝英臺便在一旁看著他笑,兩人瞧起來很溫馨的樣子。
“嘿,咱們這一仗,打得可真漂亮!”荀巨伯過來拍了拍梁山伯的肩膀,臉上滿是興奮之色。祝英臺聞言不由得抬起頭來,看著他笑道:
“只是一場遊戲而已,瞧你樂的。”
“嘿。”荀巨伯有點不好意思,低頭笑了一笑,又道,“那馬文才可不當這是遊戲啊,你看他那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不過也可能是因為輸了跟小葉之間的賭約,所以在那邊憋著一肚子的氣呢。”
“那當然了。”梁山伯直起身來,“論騎射功夫,整個書院沒有人比得上他,他當然輸的不服氣了。”
“好了,不提整個了。我們快回去吧,爹等著看我記下的大賽記錄呢。”王蘭抱著簿冊在一旁說道,梁山伯便向我和荀巨伯示意,一起去後山送馬。我卻搖搖頭,拜託梁山伯他們幫我把馬送回馬廄,自己則匆匆跑去前山找馬文才。
也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點兒擔心。以這個傢伙的性子,贏了的話倒還沒什麼,一旦在某件事情上輸了,那臉就陰得跟什麼似的,不管不顧地發起火來,天王老子也要退避三尺。
尤其這一回,輸的還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騎射……
趕到前山的時候,我遠遠的就看到馬文才正在蹴鞠場上發飆,抬腳去把那些蹴鞠立起來的球門全給踢倒了,踢完了之後又去踹箭靶。王藍田和秦京生試圖在旁邊阻攔,被他一腳一個統統踹開,繼續去踹箭靶,踹倒了之後還跳上去在上面發洩似的使勁踩。
這傢伙這是什麼臭脾氣,狩獵比賽輸了關人家箭靶子什麼事情?踹了那麼多也不嫌腳疼,敢情你腿好了是吧?
我加快腳步往那邊走,並注意到王藍田那個不怕死的又過去試圖阻攔馬文才了,口裡勸阻道:
“文才兄,文才兄,你別發火啊!一場遊戲而已,就算輸了,也不會掉塊肉的呀!”
“你給我閉嘴,馬上給我閉嘴!”馬文才回過身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怒衝衝地道,“若不是你們,我是不可能輸的!”
王藍田蜷縮了一下,小聲道:
“狩獵本來就沒有單挑的呀……”
“去你的!”馬文才用力把他推攮在地,抬腳就踹,聲音都有點兒變了形,“滾!”王藍田被他踹了一腳,屁滾尿流地逃走了。馬文才則轉身去用力踢一根柱子,看樣子還想把那柱子給撼翻的模樣。
我嘆了口氣,大步走上前去,開口叫了一句:“文才兄!”
馬文才的動作滯了一滯,頭也不回地罵道:“叫你滾聽見沒有?”
他說完這句話,一回頭看到是我,臉色不由得有點兒尷尬,迅速別過頭去,好半天才低低地道:“阿棠,你怎麼過來了?”
我過去把他腳邊翻到的一隻箭靶重新扶好,猶豫著想去把他從柱子旁邊拉開,但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僅僅垂下眼瞼勸道:“文才兄,我們回去吧,你別生氣了。”
“哼!”馬文才橫眉瞥了我一眼,深呼了口氣,又扭頭道,“你們贏了,你當然沒事了。現在看到我輸了,你很高興是吧?終於可以擺脫我,去找你的梁山伯了是不是?我看你剛才可是高興得很哪!”
“你能不能不要亂說!”我皺起眉頭,“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高興了?我要是不想管你,幹嘛巴巴地過來這邊找你!”
“那你剛才笑什麼?”馬文才猛地一轉頭,動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