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想幫就能幫的,這份活命的恩,只能來世報了。
和張大有這種思想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基本上,靠移民活到今天的人都有這種淳樸的思想,靠著在各個工場裡做工活下來的人也有這種淳樸的思想。
這些淳樸的思想原本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得以實現,只能在默默中消失。
不過,這番薯酒事件卻成了一個引爆這種思想的引爆器,既然喝酒能報恩,那就喝酒。
張大自從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每rì做工下來,都要到一個小酒館那裡喝上一盅酒,算是默默的報答皇帝,而且指明瞭只喝番薯酒。
和他一起做工的人,也多半是這樣做的,每rì下工,不急著回家,而是先到小酒館那裡要一盅酒喝一下,錢也不多,也就一二文錢,喝了之後,才各自回家。
張大回到家裡,雖然這房子矮了些,破舊了些,可也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能有吃有喝,有地方落腳,就比什麼都強,這家雖然破,可張大卻覺得格外的暖和。
“爹!……爹回來了……”
一個小身影跑了過來,張大一把抱起自己的兒子,親暱的喚自己兒子的rǔ名,其樂融融。
“怎麼,又喝酒了?……”張大的媳fù走過來,聞到了張大身上的酒味,追問道。
“嗯,喝了,不多,就兩文錢的,……”張大是個不善言談的人,見自己媳fù怪自己,立刻把實情說出來。
“……真的不多,才兩文錢,咱們得報恩……”張大解釋道。
“……”張大的媳fù沒有作聲,這報恩的事,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街坊裡早有傳聞,她也是個淳樸的人,並沒有太多作怪的心思,受了別人的大恩,那就得報,不過怎麼報,她也不知道,他們的恩人是皇帝,連見面都是極難的,別說報恩了。最近傳出了喝酒就是報恩的事,她才覺得,這或許確實就是在報恩,丈夫雖然每rì都要喝了酒才回家,可她卻也不想反對,她知道,丈夫原本是不喝酒的,之所以喝酒,那是給皇帝喝的。
“……進來吧,飯菜早就熟了,就等你了……”張大的媳fù倒是沒有埋怨丈夫喝酒,平淡的說道。
“嗯……”張大嗯了一聲,算是應了下來。
“……吃飯咯,吃飯咯,吃番薯咯……”張大的兒子倒是歡天喜地的叫嚷起來,番薯食品實在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
吃飯的飯桌上,飯菜都很簡單,兩個簡單的素菜,摻雜了大半雜糧的飯,還有幾塊蒸番薯。
張大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今rì飯菜的不一般,這菜裡的油星,似乎比往rì多了些。張大不善言談,只會拿眼睛看自己媳fù,似乎在問今天這飯菜怎麼比往rì好了不少。
“快吃吧,今rì去買油才知道,油又降了五文錢,所以,今rì就多放了些油……”張大媳fù見自己丈夫發現了“秘密”,立刻高興的解釋,似乎是做了一件極為得意的事。
“油價怎麼會降的?如今這大荒年的,很多人可是連飯都吃不上的?”張大不解的問,今年北方大面積遭災,不知道多少人要逃荒,這油價還能降下來,著實是怪事了。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聽那賣油的夥計說,如今點燈都用那個石油燈油了,用油的少了,這油賣不動,自然要降點價……,這可多虧了皇上,要不是皇上,哪能有這麼便宜的事?今rì去買東西,聽說那燈油又降了三分,同樣的錢,卻多買了不少,呆會寶兒唸書的時候,倒是可以多點一會燈……”張大的媳fù立刻驕傲的宣佈著自己很會持家,話裡也同樣感jī著皇帝。
“嗯,那是,那是,如今幸虧攤上一位好皇上,能有吃的不說,還能讀上書,這不知道是哪輩子修出來的福分,咱們可不能忘本,咱們得當‘帝黨’,得當‘繳稅派’,明rì要多喝一文錢的酒……”張大立刻高興的宣佈,自己是“帝黨”“繳稅派”,並且要以實際行動支援皇帝,顯示自己“帝黨”的身份。
“……瞧你那樣,皇上還能少了你那一文錢?……”張大的媳fù被自家丈夫的憨厚逗笑了。
“嘿嘿,可別小瞧了這一文錢,咱就是要拿一文錢氣死那幫和皇上做對的人,皇上明明就是好皇上,可他們還一個勁的和皇帝對著幹,肯定不是好人,……咱們肯定得幫皇上……”張大說到這個事,立刻變得口角伶俐起來。
“好了,好了,快吃飯吧,我知道你要當那個‘帝黨’‘繳稅派’,可也不用這麼大聲說吧,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帝黨是那麼好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