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議論起來,雖然現在看來,十五萬不算很多,朝廷給得起,可有人覺得,林丹汗要求得太多了,除了銀子,還有火槍,糧食,布匹,可是什麼都要。
“啟稟陛下,臣以為,我朝雖然和林丹汗有盟約,草原也絕不可失,可林丹汗這口,也開得太大了,臣以為,不該給這麼多,也要讓林丹汗知道,我大明的錢財,得來也不容易,俱是百姓的血汗累積起來的。”有人見要給這麼多錢,不樂意了,開始建議皇帝減少數量。
“啟稟陛下,臣……”有人出來支援這個說法。
“嗯,不錯,說得也有道理,還有那位卿家有不同意見嗎?”楊改革聽了眾人發言,也沒表態,而是問還有沒有要發言的。這件事,看上去不是什麼大事,以前也有先例,循例就可以了,楊改革大可不必把這事拿到小朝議上來說,可實則這事牽扯到北方戰略,這整個戰略的進度,就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上,進度過快,則要施展手段,平衡一下,延遲一下事態的發展,如事態發展太慢,則要施展手段,稍稍的推進一下事態的發展,總之,只有事情按照自己既定的節奏走才行,至於錢多錢少的問題,這個楊改革倒是沒太在意,銀子和大片的土地,和消滅東虜,消滅林丹汗,甚至解決問題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孰輕孰中,自然不用說,討論銀子和物資支援的事,其實不過是表皮問題。
“啟稟陛下,臣以為,以其支援林丹汗和東虜對陣,徒耗銀錢,不如我朝出兵,剿滅東虜,如此,則可不必給林丹汗銀錢的,不知陛下……”又有人如此提議道。
“……陳大人,這坐山觀虎鬥都不懂,居然要親自上陣?難道大人不知,我朝出兵要多少兵費,支援林丹汗要多少兵費嗎?”楊改革還沒批評這個大臣,旁邊就立刻就有人對這個大臣進行批評了,如今的大臣們的眼界也好,心思也好,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也都稍稍的擺正了一下,習慣了皇帝的做事邏輯,也都習慣在說話、辦事之前過一下腦子。這個改變雖然很小,可在處理國家大事時候的水準,卻是提高了不少,那種誇誇其他,說話不經腦子的言語,倒是越來越少了,言之有物,逐漸的成為這朝堂上的新寵。
這個官員貌似是新晉的,楊改革看著面生,仔細看看,他好像就是曹於汴的後繼者,好像叫陳於廷,是個地地道道的東林黨,難怪說話這麼不靠譜,想這些官員被自己調教了這麼久,多少有些長進。
見有人批評新晉者,不少人都投去目光,似乎是在注視這件事。
“……”這個被批評的官員,有些急了,有些面紅耳赤,他沒想到,朝堂上,居然會有人批評他,更讓他沒想到的,居然是大家都不看好他的意見。
“……陳卿家剛上任,於以前的事還不熟,對很多事都不瞭解,這不怪卿家,卿家以後要多聽,多看……”楊改革說道。
“臣遵旨!”陳於廷面sè有些尷尬的答應道,他接曹於汴的班,曹於汴親自找他談過,具體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但想必他也知道他這個位子得來的原因,想必曹於汴也對他有所交代,所以,以彈劾犀利著稱的陳於廷見皇帝開口,倒是立刻安生下來,沒有和皇帝頂牛。
“關於出兵的這個問題,朕以前說過,如今再重複一次,我朝如今維持對東虜的壓力,已經比較吃力了,深入內陸和東虜打仗,實在是我朝的短板,勝算實在是不大,還需要再謀劃謀劃,所以,目前還是儘量以圍困,sāo擾,對東虜施加壓迫為主,決戰的時機,還未成熟,所以,林丹汗那邊,還是要支援的……”楊改革又解釋了一次,邊說邊看那個曹於汴的者,楊改革覺得,這傢伙的檔次貌似比曹於汴低了不少,具體低在什麼地方楊改革也說不出來,反正就是覺得低。
“……陛下聖明……”聽了皇帝的解釋,陳於廷依舊是有些尷尬的回答,他可不是個容易服軟的人,可面對皇帝,他卻不得不服軟,甚至眼神裡還有一絲絲懼怕的意思在裡面,他想起了曹於汴對他說的話,皇帝的所思所見,一定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和皇帝打交道,要學會持中,要學會有事說事,說話做事要靠譜,不然,皇帝是看不上眼的,每次想到衰老得厲害的曹於汴似交代後事一般的給自己說的那些話,陳於廷的內心就覺得恐懼,能讓曹於汴這麼固執的人信服,改變看法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我朝依舊答應他的要求,給東虜施壓,好減輕他那邊的壓力,依舊答應他的要求給他支援,另外在他要的基礎上,再加二成,就說是朕送給他的,既然他和朕聯合,朕就不會讓他失望,希望他也別讓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