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婦人一滯,復又笑道:“喲,這是什麼話呢,杜宋兩家開的滿門親,小姑乃是嬌嬌客,沒有回孃家來,倒要外姓人家招待,孃家人不理的道理。”
她他這話一出,宋心蘭的小舅母不幹了,立時譏諷道:“三嫂子這是什麼話,我們大姐每次回家都是先來看看沁梅姐,也值當三嫂子夾槍帶棒呢?我們家裡事情很不必勞動嫂子操心,嫂子還是把自己屋裡事情擄擄順吧。”
紅衫婦人吊稍眉一挑,就要回嘴。
趙母自房內出來,手撐著門戶皺眉道:“嫂子有話改日再說吧,我今兒有客人,且忙得很,還請先回吧。”
她嫂子笑道:“看你說的,就是知道你有客人,才來呢!倘沒客人,我也不來。”說著回頭招呼一直躲在後面兩人:“把東西放下,過來見過你們姑母堂姑母。”
原來來人正是趙母孃家嫂子母子婆媳三人。
那婦人提的茶壺,那媳婦挎的茶盞,那籮筐則是許多碗盞。
那小媳婦上前言道:“侄兒媳婦拜見姑母堂姑母,公公言說姑母家碗盞只夠兩三人食用,今兒客多,叫我們送些過來,順帶瞧瞧,看能否搭把手。”
趙母顯然對這個侄兒媳婦還算客氣,點頭道:“嗯,難為你公公想得周到,回去替我帶聲謝,既然來了,幫著去燒鍋子做飯,我菜都摘好了,你先去,我少時過來幫忙。”
那媳婦見趙母招攬自己,忙笑著應一聲,又對瑤草等笑著福一福身去了。
瑤草跟著母親坐著,在那媳婦剛來之時,心蘭已經悄悄告訴了瑤草:“這是表姨的孃家嫂子,可厲害了,把表姨二百畝上等嫁田都要回去。只剩下這沒收益的竹林賴於棲身。後面是她兒子與媳婦,她兒媳婦挺本分,不過害怕婆母,平日不敢與姑母私下來往。”
瑤草訝然:“這麼厲害呀?”
心蘭道:“嗯,她剛來時喜歡來竹林裡耍子,後來有一次,不知怎的就礙了婆婆眼,她婆婆罰她跪了小半天呢,把三月身孕流了,表舅打了表舅母一頓,這位表嫂再也不敢輕易亂逛了,至今已經三年了,身子沒動靜,她孃家人來鬧了一場,她婆婆既怕她孃家人,又怕丈夫打人,倒待她客氣些了。”
瑤草再看那趙棲梧舅母,越看越想像自己大伯母王氏,頓時把她劃歸拒絕往來戶之中。
卻說那婦人雖受了冷遇,卻未準備離開,訕訕走過來跟方氏楠枝嬸子等搭訕。
她東扯西拉瞎打聽,方氏不耐煩與她周旋,站起身子笑道:“我們也去房裡看看,有沒有可以幫一把的。”
楠枝嬸子、瑤草、瑤枝、心蘭緊隨而起。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瑤草等人身份在這裡屬於秘密,這婦人瞎打聽正犯了忌諱。心蘭母親接到方氏眼鳳,心知肚明,在那婦人要跟上之時故意落後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冷聲道:“這是我姑子婆家親戚,來此散心,你若得罪貴親,你知道我小姑可是做了官太太,且她的性子可是不容砂子,若是惱了,你想想後果,你待沁梅姐如何,各人心裡自有計較,用不著這般臨時抱佛腳,識相些帶著你兒子回去吧,叫你媳婦幫忙就是了。”
那婦人想要辯白幾句,卻被心蘭母親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氣憤憤去了。
方氏等在房裡打一圈,委實狹小,人多了轉不過身子,只得站在外面走廊上四處觀望,遠處竹林如海,近處山花爛漫,微風裡帶著清香,鳥雀兒歡唱聲聲入耳,的確是一個天然之所。
午飯前,瑤草見到了趙靈兒,乃是一個扎著小辮子,眼神靈動的小姑娘,趙靈兒肖母,與趙棲梧眉眼很像。
趙母與趙靈兒與她表嫂不上桌子,只在一邊替客人添飯佈菜,照應茶水。
坐席時,方氏提議,出門在外,不論主僕尊卑,一起就坐用餐。其實是不想給趙母再添麻煩,奴婢後用,便要再行熱鍋,便要多費功夫,多費油鹽柴禾。
雖然趙母一再謙辭,說粗茶淡飯,不堪待客。實則午飯乃是一席山珍,各色山野青菜,菌子湯,涼拌黃花菜,甜甜新藕片,清燉的鯇魚,油煎的泥鰍。一碗臘肉燉蕨菜,一陶瓷缽子紅燒竹狸子。
紅燒竹狸子聞著噴香,瑤草卻心中膩味,想著老鼠嘴臉,只要作嘔,只是出於禮貌,強自忍耐。只當沒看見,方才好些。
心蘭母女卻不知道,對著瑤草讓了又讓,瑤草只是笑而不理,方氏心蘭瑤枝也不沾那竹狸子。唯有玉蘭、秋雲、青果、青葉等,覺得美味無比,歡樂大快朵頤,恨不得咬掉舌頭。
飯後心蘭與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