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師白真的受傷了?
有些忐忑的進了臥室,轉過那張精緻大氣的屏風,樓天籟一下子頓住。
是燒了地龍的緣故,臥室裡溫暖如春,樓天籟鼻尖上沁出了點點汗絲。
酈師白就那麼躺在美人榻上,看樣子好像是睡著了,與往日裡相比較起來,他的臉色略顯得有些蒼白,那有著漂亮弧度的嘴唇,也有點乾乾的,起皮了。鬆鬆散散的衣襟下,露出了白色的繃帶,雪白的繃帶上還有若隱若現的血跡。
原來,他是真的受傷了啊。
樓天籟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兒,望著他,想著初見時,他摟著她對她說的話。
不要再殺人了,若是一定要殺,我幫你殺。
黑邙山下,他陪她玩,陪她胡鬧,並承諾。
我便做天籟手中之刀,又何妨?
此時此刻,他就那麼躺在那兒,無聲無息的,就像死去了一般。
不知怎麼的,心裡忽然有些難過。
這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良久良久,樓天籟才挪著步子,朝美人榻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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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天籟站在美人榻邊,躊躇半晌,終是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輕喚,“酈師白,酈師白……”
想是睡得熟了,酈師白沒有反應。
或許是因為有傷在身的緣故,衣衫寬大,鬆散的掛在身上,樓天籟毫不費力的,就解了酈師白的衣帶,拉開來,想檢視他的傷勢。
從繃帶上的血跡來看,約有兩處傷口,只是不知道傷得深不深,有沒有傷及脾臟?樓天籟探向他的手腕,準備號脈,不想,自己的手腕卻被握住,還未來得及吃驚,腰身已被摟住,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被壓倒在美人榻上。
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顏,樓天籟瞪大了眼睛,“酈師白,你沒有睡著?”
酈師白唇角彎彎,似笑非笑,“你再不來,我真要睡著了。”
樓天籟怔然,“你知道我會來?”
酈師白搖搖頭,“只是想碰碰運氣。”
“呃,那個,聽哥哥說你遇刺了,所以,我帶了些療傷聖藥來探望你。”樓天籟心裡有點兒發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略垂下頭,冷不防,被他胸前那一道道深淺不一傷疤吸引,大多都已經很淡了,想必是年代久遠的緣故,這個權傾朝野的男人,以前都經歷過些什麼?
氣白是會。“酈師白,你沒事?”
“天籟覺得呢?”
“……”
樓天籟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那些傷疤,輕輕地,慢慢地,一道一道撫過去,好似是想撫平它們。
觸電一般,酈師白禁不住身軀一顫,趕緊握住那隻彷彿有著魔力一般的小手,長長地撥出一口粗氣,壓低身體,鼻尖貼著她的鼻尖,“你這是在挑逗我?”
“啊?”樓天籟懵懵抬頭,櫻唇輕輕擦過他的唇。
酈師白:“嗯?”
樓天籟很認真的道:“我沒有。”
酈師白:“……”
樓天籟盯著他精壯的胸膛,小聲問道:“酈師白,你是不是經常受傷?”
“從前是,現在要好些。”酈師白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往事已然消散。
樓天籟垂眸,沉默良久。
臥室裡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倆的呼吸聲。
怕碰到他的傷口,樓天籟不敢動作太大,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在他胸前戳了戳,“你沒事我就放心啦,酈師白,我該回去了。”
丞相大人明顯不悅,“這就想著要走?”
“哥哥說,女孩子不能夜不歸宿,我是偷偷溜出來的,萬一被哥哥發現,他會罵我的。”關鍵時刻,將樓天遠拖出來當擋箭牌。
“是嗎?”
“嗯嗯嗯。”
酈師白沉默著,半晌沒有說話,像笑又不笑。
兩人近在咫尺,鼻息交錯。
樓天籟作嬌羞狀,低著頭,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大魔頭那傢伙,不會無良的將她招了出來?
白皙俊秀的手指捻著她枕邊的髮絲,好像這是一件多麼有意思的事情似的,酈師白做的很認真,許久,方開口道:“天籟,你很希望我死嗎?”
大魔頭果然將她招出來了?混蛋,殺人就殺人,幹嘛要道出前因後果??
樓天籟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一點都不希望你死?你若死了,哥哥會傷心的?”她才不要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