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著衝他笑了笑,不過估計一個眼睛紅紅的兔子,笑起來好看不到哪去。
“對不起,本來以為讓你們父女見面,你會開心,沒想到,反而讓你傷心了。”胤祥盯著我,歉意的說。
“沒有,我沒傷心,我只是有點想家了。”我趕緊說,他也是好意,見到婉然的阿瑪,也勾起了我對家的思念,這是我本人也意想不到的,何況完全不知其中原委的他呢,假如我不是一個冒牌貨,這時是該高興才對吧。
“婉然……”他看著我,眼神中有憐惜,卻不知該如何安慰我,宮女入宮,除了到年紀放出去可以回家之外,基本沒有回家的機會,這是祖制,沒有人能改變。
“我真的沒事,出來也久了,先回去了。”我笑著拍拍他,跑開了,這裡沒有我的家,即便是將來放出宮,也依然找不到我的家,我只是一個迷失在時空中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到了下午,一個眼生的小太監找到了我的帳篷,手裡捧著個雪白的小絨球,“兔子”我驚喜的叫出了聲,除了狗之外,這是我最喜歡的小動物了。
“十三阿哥說,給姑娘解悶的。”小太監說完,把兔子望我手裡一塞,就跑開了,留下我,和紅眼睛的兔子大眼瞪小眼。
這隻兔子甚是活潑,也不怕生,片刻之後,就開始不安分的順著我的手臂向上爬了,用手摸了摸它可愛的小嘴,它就立刻伸出粉紅色的舌頭來舔舔,又用它雪白的門牙輕輕的嗑著,不用力,所以不覺得很痛,只有癢癢的感覺。
拿了點水果逗它,於是一會便會如小狗一般跟在我的腳邊奔跑,停下來時,還會做人立狀乞食。
一人一兔,在不大的帳篷裡追逐嬉戲,當然我追它的時候多些,卻也不亦樂乎。玩到興起時,猛然覺得氣氛忽然有些變化,抬頭看時,帳篷卻不知何時被掀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要進卻又不進,夕陽在他背後閃爍著最後的明亮,和帳篷裡的幽暗,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跟我來。”不待我說話,他已經猛然伸手,捉住我的手腕,抬腿就走。
“等等,十四阿哥——”我只來得及回手把帳篷擋好,人就被拖走了,我的兔子,好在裡面也是地毯,該不會打洞逃走吧。
黃昏,失去了白天逼人的光芒,夕陽有些懶散的猶自掛在樹梢,紅紅的,映得滿天的雲彩都紅了臉。
胤禎沉默不語,徑自走在前面,好幾次,我有心停下,趁他沒有回頭,就自己偷偷溜回去算了,不過每每看著他的背影,心,卻總是狠不下來。夕陽之下,他獨自前行的身影,總給人一種孤獨的感覺,這種感覺,我曾經在他的兄長們身上不止一次的感受到,但是在他這裡,卻是第一次。
是什麼讓他如此孤獨呢?年齡的增長還是與生俱來的榮華富貴?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世間的道路何止千百條,為什麼,眼前這些人卻不約而同的要選擇那條走起來最艱難、最困苦的路?不過我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因為答案很明顯,如果我處在他們的位置上,也許,我也會和他們做出相同的選擇。帝王之路,的確艱辛,甚至要捨棄太多的東西,兄弟之情,男女之愛,不過,大概在男人的心目中,這些與站在世間的最高處,俯瞰大地蒼生的感覺和成就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了。
我只是為他們心痛,帝王之路,無論成敗,他們都要為此付出太多的代價。
胤禎,那個御花園裡,夜夜來和我聊天的孩子,和我一起笑一起鬧的朋友,是從什麼時候起,你的笑容也變得如此難懂,你的身影也變得如此孤獨?
“婉然,你看。”走在前面的胤禎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腳步,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兩匹棗紅色的小馬正安靜的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時而啃上兩口地上的嫩草,時而有些調皮的打量打量站在近處的我們。
“這是——”我詫異的看他。
“我答應過你的,怎麼,不記得了?”他看著我,眼睛裡有很多讓人不敢細品的神情。
怎麼會忘記呢?他在我的腦海中,曾經勾勒過出怎樣一幅美好的畫卷。“當時我說,好想騎馬在草原上賓士,風在身邊吹過,一定很舒服、很愜意。你說‘好呀,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我輕聲重複著那年我們的對話,對著滿天的紅霞,心裡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以為,你不會記得了,沒想到——”他沒有說完,只是看著我,眸光裡,有一種晶瑩,閃爍的動人的光芒。
“那我們還等什麼。”我不想看到他這時的神情,他應該是快樂的,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