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打二十多個,他當然傷得最重。
習遠躺在病床上,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右腿吊著。床頭的儀器滴滴答答地響,彭思捷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幸好中途有人認出他,不敢再動手,否則……”陸成欲言又止。
刀刀挺著大肚子走到彭思捷身邊,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彭彭,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說如果習遠天亮了還沒醒的話就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
陸成驚訝地看著刀刀,卻被她的眼色攔住。
怎麼會這樣?只是打架受傷,怎麼會醒不過來?一定會醒過來的,她緊緊地握住習遠的手。
彭思捷一直在心裡祈禱,醒過來,快醒過來。可是直到病房裡一片明亮,習遠仍舊在沉睡中。
“習遠,習遠。”彭思捷一聲又一聲地喚他,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突然想起爸爸和媽媽死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握住他們的手,一直喊,一直哭,可最終他們還是離開了她。
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她一個人趴在床邊,感覺不到一絲鮮活的氣息,好像被所有人遺棄了。
“習遠,你說過要跟我結婚的,你怎麼可以耍賴?習遠,你不可以反悔的知道嗎,習遠,習遠……”
彭思捷失聲痛哭,她沒有辦法再承受至親離開的痛苦。她也沒法想象,沒了習遠她會怎麼樣。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把時間倒回到昨晚,她一定不會再說那些混賬話。
“好了,好了,”刀刀從門外走進來,“彭彭,你別哭了。什麼醒不過來的話,是我騙你的。”
嗯?彭思捷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刀刀,眼眶溼了一大片。
刀刀把買的早餐放到桌上,一臉好笑:“醫生說習遠會昏迷一段時間,但沒有致命傷。你看你哭的,我在外面都聽見了。”
“杜楚楚!”彭思捷衝到刀刀的跟前,“這種事情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嗎?”
彭彭真的生氣了,刀刀連忙舉手投降:“我也是為你好嘛,不這樣你怎麼會知道自己對習遠的感情。我錯了,我錯了。看在我是一個孕婦的份兒上,原諒我行嗎?”
陸成拿起刀刀買的早餐,在一邊打圓場:“刀刀昨晚只睡了幾個小時,一大早就爬起來說要給你準備早餐,你別怪她了。”
彭思捷還沒說什麼呢,沈希研就破門而入,撲到病床上喊“習遠”,然後衝到彭思捷面前大叫:“彭思捷你這個狐狸精,我就知道習遠和你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事,你賠一個習遠給我!”
昨晚因為沈希研媽媽和習遠受傷,彭思捷根本沒睡著過,擔驚受怕地守了幾個小時,現在已經是頭暈目眩了。
沈希研抓著她的胳膊,搖得她昏頭昏腦。彭思捷還沒來得及推開她,就捱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在病房裡響起,習遠睜開眼睛,彭思捷連忙跑到病床旁。
作為彭思捷的閨蜜,刀刀可火了:“沈希研,你發什麼瘋?這裡是你能撒野的地兒嗎?”
沈希研抬起手,好似準備再扇刀刀一巴掌。
刀刀眼一瞪,頭一揚:“怎麼,還想打人?你打試試看,我能放過你,我老公也不會放過你,我老公能放過你,我兒子還不會放過你呢!”
沈希研看了一眼緊護著刀刀的陸成,他跟習遠的關係她還是瞭解的;又瞄了一眼刀刀凸起的肚子,放下了手。
“刀刀,”彭思捷絲毫沒在意自己被沈希研打了一巴掌的事實,“你不是說習遠沒什麼大問題嗎,怎麼他的眼睛又閉上了?”
刀刀向沈希研翻了個白眼,然後走到彭思捷身邊,習遠還真跟沒醒過似的,“我知道了,一定是某人太囂張,習遠都不想見她。”
“你……”沈希研可說不過刀刀。
哼,刀刀冷哼一聲,沒準備再搭理她,如果不是她懷著孕,剛才直接替彭思捷打回去了。“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
“哎呀,”刀刀拉住彭思捷,“叫什麼醫生。再睡個幾小時,他就醒了。”
刀刀的話很靈驗,習遠又繼續睡了六個小時,下午才醒。
那時陸成已經陪刀刀回去了,因為醫院裡病菌太多,刀刀不敢多待。
彭思捷興奮地給刀刀打電話:“習遠醒了!醫生也來檢查過了,說是沒什麼大問題,我太高興了!”
“我和陸成一會就過來。哎,那個沈希研呢?”
“她在病房。”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