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送部隊,自己就後腳去了別世的爺爺之外,第一次有人喊他大名的是他參軍時,新兵連的指導員看著點名簿吼的那聲“沈青戈!”
“你要是想日踏了、活夠了,我也回老家給你尋個皇帝大斗,然後再把你塞進那皇帝的棺槨裡,給在那躺了一千多年的老兩口做個伴也挺好。”誰說憨狀漢子嘴上好欺負?隨著語氣絲毫不變下的那一鎬掄到地上,刨出一尺多深的土坑,魏逆這般反唇相譏。在陝北長大的他卻是少帶鄉音的,這個親爸爸是正兒八經大煤窯老闆的標準富二代從十五歲起便被父親送到了部隊。而說起箇中原因來真不知道是該推崇還是該嘲笑魏老闆的養子哲學;受過苦日子的他固執的覺得這錢實在是太好賺了,要是就這麼把兒子放在家裡,那將來一定是個只會天天抽大煙的敗家子,所以就算含著眼淚也必須讓這個全家寶貝疙瘩吃苦,吃大苦。那麼哪裡有苦可吃呢?正巧,那時候這樣一句話已經開始在社會上流傳開來“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
就這樣二十五歲的魏逆、身價甚至要在時間上先於王七步過十億的魏逆、強壯的不像話,每次回家總是被魏老闆拉著,四處炫耀的魏逆,就像之前提到的,已經是一個在軍旅中混跡十年的三期老兵了。而且還真不是不能升官,實在是部隊裡領導知道他家裡的情況沒法給他升官,畢竟在軍隊中既家產無數又兼著將校實權的,有一個就已經夠了。
“別呀,那我不是害了你嗎。掘了皇帝墳,這要讓政府知道還不得崩了你。”經常挑起這種語言方面近身肉搏的沈青戈豈能甘於示弱。
“不會,雖然我掘了皇帝的墳,但是我一件裡面的東西不拿,還往裡塞個大活人。這倒賣文物的罪名怎麼也論不到我吧?”魏逆說著又是一鎬。
“倒賣文物倒不會,到時候上面一查就知道你家裡的存貨都夠你家老爺子百年之後自己蓋基礎皇帝冢了。”撅了一鍬沉土,沈青戈就道“可到時候蓄意謀殺的罪過你可就跑不了吧。到時候在裡面養足了精神的我再出來指正你一下,哼哼,我倒要看看號子裡的伙食能不能讓你這頓頓必須有肉的主兒哭出聲來。”
“除非你是百多歲、能憋住氣的土王八,不然只要在鬥裡呆上一個鐘頭,就算救出來也是傻的。”魏逆抬頭,煞有介事的說道。就算說道“土王八”這三個字的時候也是標準的學術界磚家叫獸的撲克臉,看的沈青戈這個氣啊,把鐵鍬直愣愣的插進坑裡,就準備開始和魏逆的常規單挑。
“啪!”清脆的聲響傳出,讓摩拳霍霍的沈青戈和已經擺好架勢準備迎擊的魏逆均是一滯……
半個小時後,一具完成的少女骸骨被從土坑裡整理出來,只是除了被沈青戈不小用鐵鍬弄斷的鎖骨,少女骸骨之上還有多出骨折,就算醫學知識只能算是簡陋的他們都可以看得出來,少女的致命傷便是那粗茬斷裂的頸骨了。
將一份七年前的失蹤人口卷中的資料與骸骨做了一一對比,沈青戈已經十有**的確定了這具骸骨的身份。楊婷婷,七年前失蹤或者說是被害時是羊城大學大一學生。只是如今照片上嬌美的倩影已經化為眼前骷髏,骨骼的殘隕卻仍在訴說著當年死亡之前的痛楚。
倒吸了一口涼氣,沈青戈問魏逆“你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先遞給沈青戈一顆、點燃,然後自己也叼出一顆,點燃後深深的吸了幾口才道“理論上只有一種可能;兇手當年就被抓到,有了審訊案底,只是案件卻又被某些人用大能量給壓了下來,所以才一直未曾起屍。”說罷又是嘆氣,為紅顏薄命,為天道不公。
“那麼那位現在讓咱倆把屍體起來出來,難道是想翻案?”沈青戈問,他必須得承認如果他的猜測真的就是那位所想的話,輕蔑或許就會少幾分,對於特種部隊內部所謂少主的認同便會多幾分吧。
“翻案?哪裡會有這麼簡單。且不說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想必在屍體上取證已經很難了吧。而且,難道你到現在都還沒猜到他這次針對的是誰嗎?在嶺南的弟兄依照他畫出的方向確實都取得了進展,但是,這些進展卻偏偏都指向了一個人,或者說一系人馬。”將菸蒂在土裡踩滅,魏逆苦笑道。
“你是說趙忠,趙家。”沈青戈先是試探,而後篤定道。這生死戰友之間的閒談自然不需插入太多的遮掩。
“是啊,京城兩大豪門王家和趙家的惡劣關係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看來這次小首長是要摟草打兔子。”魏逆繼續道,事實證明四肢發達的他頭腦可是一點都不簡單的。在這次行動中捎帶手滅掉趙忠確實是王七步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