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汙了,跟著的小廝吱吱唔唔,他又是吩咐酒又是吩咐菜,還親自去送,莫不是瞧中了顏家哪個丫頭?
問明白了女兒是跟著顏家三姑娘去的,文定侯夫人心裡便沒那麼滿意,總歸差了些,若是成王妃的親妹妹,倒也算是跟皇家又沾上親。
她自家也有自識之明的,都到這一代了,再想著尚公主郡主的,再不能夠,她們也攀不上這樣的親,位上坐的都不是直系了,還能管這些個事兒,她自家也是個破落公府出來的,父母兩邊上頭都沒人,還能有什麼法子,只好低頭去親近新貴。
文定侯夫人兀自驕矜,那邊鄭衍卻急起來,打馬上前,湊近了問道:“你可無事罷。”說著打量起了那個拉住馬頭的人,那人打了個呼哨,也不說認識明潼,把馬韁繩交到她手裡:“你這麼騎可不對路子。”說著拿目光在她腰上繞了一圈,嘴裡嘖嘖兩聲:“想必沒什麼力氣,還是不碰的好。”
明潼不欲理他,衝他道一聲謝,扯了馬頭就要回去,鄭衍急急跟上:“可是驚著了,要緊麼?若是傷著,我那兒有好藥。”
這一句才說完,那人騎馬掠過去,甩手一拋,一個紫金瓶兒拋到了明潼懷裡,兩隻手連韁繩都不扯,懶洋洋撐在後腦勺上。
明潼猝不及防接在手中,等他走遠皺了眉頭,鄭衍看她不樂,還當是那人唐突,他下得馬來:“我來牽著,你坐穩了就是。”
一路生怕顛著了她,他身邊跟著的小廝幾回要接過馬繩,都叫他瞪走了:“你毛手毛腳,嚇著人怎辦。”親自把明潼送到帳前。
鄭辰這才趕了回來,紀氏趕緊謝過,既驚了馬,那送帖子來吃飯的事就挪到了明日,也不再玩樂了,收了錦幛回莊頭上去。
鄭衍見她登車,還只呆望著,這下露了形跡,鄭辰抿了嘴兒笑,紀氏遣人道謝,定下明兒派人去接,就在顏家莊上用飯,文定侯夫人應了,兩邊算是打上了交道。
一場踏春遊便早早散了,明潼進得屋子,這才覺出大腿內火辣辣的痛,她關上門掀開裙兒一看,裡頭已是破了皮,趕緊叫小篆去備傷藥。
雲箋給她褪下衣裳,從袖子裡滾出個瓶兒來,明潼見著便想起那人來,伸手接過,見著瓶身上繞得一圈兒麻紙,掀下來一看,上邊寫著兩個飛揚的字“吳盟”,想是那人的姓名,明潼皺皺眉頭,把那捲紙揉爛了扔到水盆裡。
伸手拔開蓋塞兒,往鼻端一嗅,一股子清香氣味,她立時就認了出來,這是她上輩子學馬是用過的藥,太子特意著人尋訪來的。
這下更琢磨不透這人是個什麼來歷,揮手讓雲箋打得水來,自家拿軟巾子按了,等那火熱消下去些,再抹上藥,小小一瓶,一回就抹完了。
這藥效奇佳,破這點子皮,明兒就好了,她躺在床上,把玩那隻紫金瓶,連著塞蓋兒都是翡翠的,原以為他是成王的侍衛,這麼瞧著,倒又不像了。
可把肚裡知道的那些人家翻出來過一回,沒一家子姓吳,吳王倒是跟吳沾著邊了,可吳王又不是姓吳的,單名也不是個“盟”字。
這人眉眼輕佻,幾回見他,都無好事,明潼思量一回,怕是往後才跟著成王起勢的,這會兒還是無名小卒,便是待她上了心,顏家也不會允,她伸手把那紫晶瓶兒扔到妝匣裡頭,盯著帳頂,明兒,明兒要怎麼叫鄭衍把勾兒咬死了。
明洛滿肚心事,明沅只作不知,等她夜裡溜了來要同睡,明沅便道:“統共才幾天,你就留四姐姐一個?”
明洛咬咬唇兒,她這心思,還真不敢告訴明湘,紅了臉搖頭:“你最壞!”明沅看破她的小心思,只怕是一場少女煩惱,看著她這模樣笑一笑,掀開被子,拍了拍床鋪:“進來罷。”
明洛跳了腳鑽進被窩裡頭,把頭枕在軟枕上,摸了一把頭髮,眼睛在黑夜裡還發亮:“你說,他好不好看?”
明沅故作不知:“誰?這沒頭沒尾的,你總得說個名字。”
明洛拉了被子伸出手捏住明沅的臉頰,拿腳蹬了明沅一下:“你這個臭丫頭,你明明曉得我說的誰。”
明沅嘆一口氣:“你說鄭家那個?有什麼好看,我倒覺著大姐夫才好看。”明洛聽見她這麼答“嚇”了一聲,撐起頭來,伸手過去,把掌心貼了她的額頭:“也不曾燒啊,你這眼睛莫不是病了吧。”
她滿心是鄭衍,明沅只好問他:“那你覺得他哪兒好看?”還是個小少年,哪裡就看得以後如何,明洛要真是為著這一眼栽進去,那才是糟糕,不說紀氏如何料理,只不理她,冷待著她,再有宴不許她出來,她這輩子還能有什麼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