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聆奇道:“誰?”
李師師笑而不語,到小攤買了一刀火紙,兩柱香,帶著謝聆上了一個山丘。謝聆在後看見兩個墳墓,心道:“莫非是她父母?”
那碑文上寫著:“柳永之墓”,旁邊寫的是“柳謝氏玉英之墓”。謝聆想道:“這兩人是夫妻,又是師師姑娘什麼人呢?”
李師師點香燒紙,磕了幾個頭,起身說道:“這謝玉英也是風塵女子。”
謝聆奇怪道:“那這柳永……”
“他們本不是夫妻,柳永此人一生混跡煙花之所,並沒娶妻。他死後謝玉英姐姐傷心過度,隨他而去,於是便葬在一起,算是了卻二人的心願吧。”李師師黯然道。
謝聆不屑道:“此人一生混跡,師師姑娘為何還來看他?”
李師師望了一眼謝聆,說道:“我知道你一直看我們不起,但柳永不同,他年輕時因一句‘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得罪了仁宗皇帝,科考不成,一時心灰意冷,便沉寂風塵,謝玉英一直是他的老相好,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意。哼哼,只怕不見得吧。”
謝聆聽見她說到婊子二字,心中也是極不好意思,說道:“然後呢?”
“謝玉英姐姐本是江州人士,對柳永一直仰慕已久,然後有緣得見,二人一見傾心,不過後來柳永有事離開,這一離開就是三年。”李師師說道:“接著便是謝玉英給自己贖身,來京城找他。兩人久別重逢,相互傾訴衷情,自然重歸與好。過上了夫妻生活。不過兩年,柳永病死,謝玉英姐姐因為傷心過度,兩個月後便隨他而去了。”
謝聆想到自己不遠萬里的尋找嶽一凡,說道:“這位謝玉英倒是有情有義。”
李師師撫摸著碑文,喃喃說道:“柳三變,柳三變,可恨我晚生幾年,沒能一見風采,留下詩文。”
過了好一會兒,李師師回過神來,輕試眼角的一滴淚水,說道:“姑娘見笑了。只是同在風塵,難免傷感。“
謝聆說道:“豈敢見笑。師師姑娘不忘前人,足見真情。”這話說得肺腑,絕非馬屁之言。
李師師怔怔的不說話,突然說道:“我四歲父母雙亡,因而落入娼籍李家,改名李師師。我到底本姓是什麼,自己都記不住。我要是能選擇,怎會落入風塵?只是人各有命,有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已。”
謝聆聽她說的可憐,心中也是一陣難受,不知說什麼是好,只聽李師師繼續說道:“我今rì費盡心思,勾搭上當今天子,後人還不知道會怎麼說我呢。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只盼我這身子能少些男人糟蹋。”
謝聆暗自點頭,心道:“她還是有苦衷的。也是,釣到皇帝這條大魚,不說衣食無憂,旁人輕易也不敢惹她了。這也不失一種明哲保身之法。”
李師師嘆了口氣,又道:“自古紅顏多薄命,我只是不願認命,有錯嗎?”
謝聆道:“師師姑娘,我確實一直瞧你不起,但現在不是了。”
李師師苦澀笑道:“你看,你一開始就瞧我不起,何況旁人?我也無法讓世人都對我改觀。”
謝聆說道:“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載,但求問心無愧,那管得了那麼許多?不累得慌嗎?”
李師師點頭道:“謝姑娘這話說的好有道理。”
………【第一百零一章:三女聚】………
() 謝聆說道:“我什麼都不懂,自小沒讀過太多的書,也沒有人教我。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倒是讓師師姑娘見笑了。”
李師師說道:“謝姑娘言重了。聽我說了這麼多廢話,咱們走吧。”
謝聆突然想起一事,說道:“師師姑娘。”
李師師回頭問道:“嗯?何事?”
“昨晚本想找你,但你不在羅漢殿……”謝聆話沒說完,李師師不好意思道:“昨晚的事非常不好意思。本來是我約得你們,到頭來冷落了你們不說,還先行走了。”
謝聆笑道:“我不是想說這個。後來我們遇到一個女子,她也是仰慕師師姑娘很久,可惜的是你們失之交臂。”
李師師摘下一朵野花,放在鼻端嗅了一下,說道:“是嗎?她叫什麼名字。”
“李清照。”謝聆說道。
李師師語氣有些激動,說道:“李清照?”
謝聆點頭道:“是呀,趙夫人李清照。”
李師師道:“你認識她?昨天她也在大相國寺?”
“豈止認識。”謝聆說道:“我們還一起喝酒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