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為什麼?”她微顫著再一次喚他名字,終於問出了長久來一直不敢問的問題。
為什麼他會變成她完全不熟悉的樣子?為什麼當初在公司他會親手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為什麼他可以一邊和芮七夕談婚論嫁一邊又拉著她兩廂折磨?
然而,他卻還是沉默,對她滿是痛楚的呼喊置若未聞,就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良久,她終於在絕望中轉身離去。
房門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立在窗邊的人終於肯轉回身,他臉上的神色依然沉靜,雙眼內卻佈滿了紅血絲。
再度點燃一支菸,吸了兩口卻是索然無味,無限狂躁中,他一把將煙在窗臺上按滅,再也控制不住氾濫的情潮,拉開門衝下樓去。
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四處搜尋一番都沒能找到她的身影,慌亂間,他掏出手機打她電話,卻一直是無人接聽。
極度不安中,腦海裡忽然記起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你哪天不理我了,我就躲進你的衣櫃裡,等你找衣服的時候撲出來嚇死你。
轉身飛奔回去,待看到鞋架上那雙純白色雪地靴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還在。
衝上二樓推開他房間的門,門裡門外掛著的兩個鈴鐺和門板碰撞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在如斯夜裡顯得有些刺耳。
摸索著將燈按亮,看到衣櫃下邊露出一截熟悉的衣角,他緊繃的神經這才終於完全放鬆下來。
黑暗中照進一片光亮,衣櫃的門豁地一下被拉開,她抬起頭,還來不及適應,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
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再次氾濫成海,雙眼被水霧瀰漫,模糊一片,她使勁眨了幾下,終於看清楚他的容顏。
他俯下。身將她攔腰抱出衣櫃,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順從地靠進他的懷抱裡。
他抱著她在床邊坐下,吻著她的眼睛開口道歉:“對不起。”聲音沙啞得幾乎不能辨識。
這聲“對不起”將她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無限放大,再也控制不住嗚咽著哭出聲來。
在她的哭聲裡,他黯沉的聲音接著響起,“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恨你,你拆散了我和七夕卻又不要我。”如果不是她突然跑出來亂攪和一通,他和芮七夕應該會一直走下去,結婚、生子、然後一起變老。
他抬手輕撫她的頭髮,低聲說道:“我和七夕在大學之前那個暑假就分手了。”雖不是因為她,但卻是她一手促成的,是她鼓動郗非寒去追芮七夕的。
雖然他和芮七夕當時感情並沒有多深厚,可剛分手那段時間他還是埋怨過她的,所以後來在大學裡收到她第一封信的時候他回信給她說不願意她喜歡他。
她抬起頭無比震驚地看著他,懷疑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
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開口繼續,“我從來都沒有公開說過自己會和七夕結婚,而我之所以會訂婚,只是想看看你到底還在不在乎我。”
從紀芸蓮那裡得知她訂婚的訊息時他整個人幾乎瘋掉,在他滿懷希望等著她回來的時候,她卻和別個男人定下了“生死白頭”的契約,從天堂墮入地獄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所以他答應芮七夕訂婚,而且花下大筆錢財將訂婚儀式辦得風光無限,那場聲勢浩大的訂婚儀式幾乎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只唯獨她沒有。
當時他就想,既然不愛,那就只有讓恨來成全彼此了,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能再做出什麼狠心絕情的事情來。
她默默地凝視他,眼睫微顫間帶落幾滴淚珠。
“在公司的時候我故意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是因為我不能忍受和你毫無瓜葛,哪怕是情人的關係,至少別人議論時我們的名字是連在一起的。”
他等得太久,想得太苦,迫切地渴望她能回到他身邊,所以她進公司後他開始建造新的攝影棚,原本只想著在55樓偶爾見上一面也是好的,卻不曾想老天爺也助他一臂之力,張珞和簡丹相繼辭職,這樣絕佳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於是不顧她的意願兩次給她升職,一步一步將她帶到了離他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過去那一段傷痛讓你無法面對我,所以我給你時間,可是五年的時間依舊不能改變什麼,反而還讓你越走越遠。我知道你的矛盾,也知道你的掙扎,更能體會你想愛我而不能的心情。”
是的,他知道,知道這些年她在愛恨之間徘徊得有多辛苦。
雖然她做了別人的未婚妻,雖然她從來都把對他的感情藏在心底最深處,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著把過去都